“杨队长,你是什么想法?”
陈关保对这些事情并不清楚。
他虽然是陈家庄的人,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杨树对陈家庄更了解。
杨树陡然皱起眉头:
“我先跟你说个事情,三大护卫队的合计了一下,那天晚上凶徒被当场斩杀二十八人,后来还被大家打伤了三十六人,其中三十个都是重伤。
庄子里,老陈家庄人和新陈家庄人总共被打死三十七人,打伤五十五人,重伤十三人,轻伤的好了大半。”
陈关保几乎全程参与,心里对这些数量却没有太深的记忆。
没想到死伤如此惨重。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你刚才也听到了,凶徒被打伤的几乎都是被村民用来发泄怒火。我和老爷也是凭着你的威望,才让大家交叉关押。
如果都是关押自家的造反的下人,估计全部都被打死,一个也活不了。这些被关押的要怎么处理……”
“多少人?”陈关保好奇地看着杨树。
“祠堂关押了八十七人,其他人各家分别关押的总计一百二十六人,合计二百一十三人。”
杨树发现陈关保依旧好奇地盯着自己,一言不发,他继续说道:
“实际真正参与行凶的不足三十人,而且这些人一半左右也只是从犯,甚至没有直接动手,其他大多被是被哄骗出来的。”
陈清摇摇头:
“不对吧,应该说大部分都是参与了行凶,少数是被冤枉的。”
杨树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话。
陈关保索性直接说道:
“大部分都是被陈武和陈启骗出来开道和虚张声势的,这些人本身也没有想要行凶,只是知道自己被陈前、陈亮和薛县令之流卖了,心中不忿想要找个说法,对吧?”
“是的,就是这样。”杨树急忙回应道。
“原来是这样,那也应该好好说,毕竟半夜一大群人去砸门,去打人也不是对的,还给那些凶手开了路……”陈清摇摇头。
以现在陈清和杨树的关系,如此融洽,尚且不能达成统一。
何况是那些亲眼见到家人被杀的,怎么可能如此放过这些凶手。
这些往日自己可以呼来喝去的下等人,居然敢拿到凶器冲到自己家里行凶或者帮助行凶,简直无法无天。
“老爹,你先回去看看母亲,她刚才好像找你有事。”陈关保忽然提醒陈清。
“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陈清有些着急往外走。
“刚才不是忘了嘛,赶紧去吧,免得母亲发脾气。”
话音刚落,陈清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去。
“杨队长,我们坐下说话。”
陈关保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关押的大部分还是应该放了。”
“哦?”
陈关保笑着伸手,示意杨树继续说。
“一来,大部分都没有参与行凶,既然没有行凶,怎么能处决呢。二来他们是被骗的,许多也在这次骚乱中被打死打伤。
所以我觉得把那些明确行凶的凶手交出来,可以斩杀以平民愤,不过大部分还是应该给他们一条生路,不然这陈家庄可能都无法存在。”
陈关保接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关押的二百多人,还是许多亲友住在西庄,那些人也在观望,如果这次杀人太多,两边就无法共存共生了?”
杨树点点头:“正是,不论是为了谁,都应该少杀,不然西庄一千多人该怎么办,如何跟东庄的老陈家庄人共存?
何况,河岸的良田已经没了,原本相对平稳的生存条件也没了,如果再杀人,怕是永无宁日了。”
“有理,你这话跟陈家庄的老人说过没有?怕是无法说服吧?”陈关保笑道。
“没有说,试探过几次,但大家都怒气冲天,根本没法好好说话……哎,我也能理解吧。”杨树有些无奈。
“我同意你的建议,就按你说的办。”
陈关保一下把茶杯扣在桌子上。
“少爷!果真不是凡人。”杨树居然也开始拍马屁。
“我没什么特别,只是你说得有理。不过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府衙过几天会来人,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最终决定还要看他们的意思。”
陈关保看向东方,那是县衙、府衙和京城的方向。
“你先筛个名单出来,你觉得该杀的,一定要证据齐全,各方都需要一个交代。”
“嗯,准备得差不多。”
杨树终于面容恢复平静,对陈关保的感激也增加不少。
“少爷,你是个有大慈悲的人。”
“……”
陈关保个人而言,斩杀陈启和郑姨娘之后,心中觉得已经报完了仇。
不知道是不是修炼功法的原因,又或者穿越的身份,居然遭受如此大的冲击后,并没有太多的仇恨。
一个八岁的孩子,仿佛一个沧桑的旁观者。
经过那一夜不停地杀戮过后,现在自己反而好像成为路边的石头或者大树。
陈关保也不是很认同杨树所说的慈悲,自己只是扮作一个过客而已。
经过和杨树的一番交谈,陈关保就独自坐在大厅旁边。
耳听怒以一种自由激发的状态打开。
“一里。”
“两里。”
“五里。”
“十里。”
“二十里……”
陈关保的灵识不仅到达了河岸,甚至覆盖了之前几十万亩良田。
他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成了他者,耳听怒居然提升这么多。
河水覆盖原来那些良田的景象,居然能通过耳听怒“看到”。
之前还需要通过听力记住对方的特征,才能识别对方,现在居然不需要。
陈关保忍不住往水里一钻,想看看水里的景象。
没想到连水里的鱼都能看清。
“上仙?”
忽然,一个声音传入自己耳中。
如此不同。
陈关保一个激灵,左右观察。
“上仙!这边!”
陈关保只能再次集中注意力。
“这边!”
这次,他终于看清,居然是老鼋。
“上仙果真厉害!”
“你能看到我?”
“小神毕竟一方河神,还是有些眼色的。”老鼋今天格外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