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侄在此,便谢谢郭叔了!”
韩泽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他弯腰拱手表示感谢,态度十分恭敬。
“贤侄不必多礼。”
郭雄笑着扶起韩泽的身子,摆了摆手,言语中满是洒脱。
似是送出这枚“黄”字令牌,对他而言不痛不痒。
韩泽微微抬头,悄悄将对方此时的神态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面上仍旧保持着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他笑着,默默将那枚“黄”字令牌收进储物符中,
“郭叔,感谢你是应该的。说来惭愧,小侄此次前来是来报答你的,”
韩泽顿了顿,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继续说道:
“没想到,反让郭叔你破费一番。”
郭雄瞧见韩泽将那枚“黄”字令牌收进储物符的动作,眼底闪过了一丝心痛。
又听清韩泽后面的话语,他迫不得已地表现出一副颇为大度的模样。
“无碍!”
他从牙缝间缓缓挤出这两个字。
韩泽将郭雄前后神色的变化尽收眼底,在心中暗自思忖。
“莫不是我想多了?”
郭雄先前与此刻表现出的惋惜与心痛不似作假。
可敏锐的洞察力之下,还是让他发现了其中一丝细微的古怪与不同。
“郭叔说到底,也只是鱼仪坊市的一位执事罢了。”
“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灵石去购买坊市拍卖会的一个“黄”字席位?”
四十枚灵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反正不是韩泽这坊市中的一介小小灵农所能轻易赚取的。
但哪怕郭雄是鱼仪坊市的一位执事,薪资待遇远高于他。
四十枚灵石,同样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并非韩泽胡思乱想太多,只是修仙界中尔虞我诈的事情实在太过常见。
于是他不知不觉间,便会留意这些细枝末节中的细节,以防踩坑。
毕竟,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去,同时也不想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郭叔,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小侄还有灵田需要打理。”
一番思索无果后,韩泽表现出了辞别之意。
就算是他心有疑惑,此时也肯定不能直接发问。
一来无论如何郭雄对他,都可以说是照顾有加。
哪怕其中或许掺杂着老灵农的情分,但这种好处都是他亲身感受过的。
二来郭雄毕竟姓郭,与鱼仪坊市背后的郭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坊市拍卖会是由郭家一手操办,他的手中或许掌握着内部渠道,有着优惠也说不定呢!
“既然如此,韩贤侄便先去忙吧!我也要好好休息一番了。”
郭雄没有强加挽留,随意放任韩泽离去。
甚至对于那枚“黄”字席位的令牌,他都没有多加提起。
这让韩泽心中的戒备之意顿时下降不少。
若是郭雄一直强迫着他去参加那场坊市拍卖会才是真的有鬼!
韩泽再次弯腰拱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郭雄家的洞府。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
郭雄望着他离开的身影,眸中闪烁着的光芒却是阴晴不定。
其中似乎别有深意,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他躺在躺椅上轻轻摇晃,摇了摇头后,最终缓缓闭上了双眼。
鱼仪坊市洞府区的街头,韩泽瞧着两侧整齐划一的洞府慢慢地走着。
他猛然想起了他几日前在坊市外遇见的那位外姓执事孙执事。
“据孙执事的侄子所言,孙执事在鱼仪坊市辛劳许久仍未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洞府。”
“由此可见,坊市执事的薪资待遇也并不算太高。”
当然,他并不知道那瘦高修士口中辛劳许久的舅舅,只在鱼仪坊市中当过几日执事。
甚至连薪资都未曾领取。
但这并不妨碍韩泽在暗中留了一个心眼。
此次赶赴灵田区,韩泽出奇的没有驾驭残剑,然后施展草叶游以求速度。
“如今进入鱼仪坊市的修士日益增多,而草叶游毕竟属于保命用的遁术。”
“用来赶路还是太过招摇了。”
韩泽心想。
如今,他对于草叶游掌握的已经十分熟练,
他现在所需要考虑的便是如何将这门遁术化作底牌。
因此隐藏是必要的,哪怕为此牺牲一些种植灵植的效率。
更何况,晚到一会儿又无伤大雅。
他就算不去,灵田内的灵植也不会就此停止生长,该长还是会长。
然后就是会不会有人前去视察。
陈勇还好说,至于萧雪的话。
他前几日都未曾遇到对方,总不能今日就如此凑巧。
韩泽的右眼皮突然猛地一跳,他轻轻一拍,心中吐槽,
“都修仙了,总不能还有封建迷信吧!”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韩泽便来到了三十七号灵田。
望着与先前一般无二的阵法,以及未曾出现的萧雪的身影,
他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
“果然是自己吓自己!”
他接了萧雪的委托,拿了对方的报酬,虽然对方现在还没给。
但若是被萧雪抓住了自己偷懒,也不免有些太过难堪。
韩泽从储物符中,掏出那枚掌控着三十七号灵田阵法的令牌,将一缕灵力缓缓注入其中。
顿时,覆盖在三十七号灵田上空的小幻阵,便缓缓张开了一个仅可供得一人通行的小口。
韩泽身形一闪踏入其中。
他刚想去查看一番银线草的长势,却在灵田中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萧雪!?!她是怎么进到阵法之中的?”
韩泽眼睛睁大,心中诧异,有些目瞪口呆。
控制着三十七号灵田阵法的令牌,如今可是在他的手中。
在这些阵法里,也不乏有一些抵御其他修士入侵的阵法。
最起码,也会对他有所示警。
这些阵法,可比他在自己洞府门前布置的禁制效果要好上不少。
“韩道友,你来了。”
萧雪察觉到阵法处传来的动静,缓缓站起身来。
她朝着韩泽轻声打着招呼,目光却放在了灵田内那些,刚刚露出了点点嫩芽的银线草上。
看对方的样子,似乎对此十分满意。
“萧大师,你怎么来了?也没有提前知会我一声。”
韩泽摸着头苦笑,走到了萧雪的身旁。
今日,萧雪没有再穿她那件深紫色的长裙,
而是一改以往风格,穿上了一身较为宽松的黑色连体深衣。
只是饶是如此,仍旧难以掩藏对方那姣好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