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带着孩子跑出门外,临走的时候,还担忧的看着自家男人。
那汉子也是有些血性,虽然看着路胜有些害怕,可依旧挺着扎枪监视着他。
“大哥,我不动,你也放松放松,放心我不是坏人。”
路胜试着漏出一丝真诚的微笑,却让对面的汉子更加紧张起来。
“你别动,我手里的扎枪可是捅死过熊瞎子的,小心伤着你。”
那汉子挺了挺扎枪示意路胜别耍花样。
“老贵,没事吧,来的啥人呐”
此时院墙在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声和呼喊声。
“没事。”
叫老贵的汉子高声回到。
“我的天,这啥人呐。”
来人步入院内,顺着老贵的眼神望过去,吓的浑身一哆嗦。
“二驴,锁子他们呢。”
老贵眼睛盯着路胜,问的却是进院的汉子。
“我让英子去喊了,我先过来的,老贵这是啥情况,这大和尚哪来的。”
二驴手里提着铡刀,凑近老贵问道。
“先别问,我让翠琴去请二爷了,咱俩可把他看住喽。”
老贵看着同伴到来,心里多少有些底气。
“放心吧,我这铡刀可不是吃素的。”
二驴看着路胜挥舞了一下手里的铡刀。
“你别瞎比划,惹毛了他,咱俩不见得能干过他。”
老贵踢了二驴一脚,低声说道。
路胜看着面前的两人,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已经把最大的善意拿出来了,这两个家伙竟然还这么紧张,算了还是别在刺激他们了。
场面又陷入寂静,双方大眼瞪小眼,继续尴尬的对视。
“老贵,你没事吧。”
院外传来了更多的脚步声,随后一大群人提着各种兵刃闯了进来。
人人手里都拎着点家伙,铁叉,铡刀,铁镐,扁担,菜刀应有尽有。
“没事没事,院里进了个人,大伙看好了,二爷马上就到。”
老贵看到这么多人到来,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松了松扎枪,对来人说道。
“老天爷,这么壮的和尚。”
“这怕不是个老毛子吧。”
“老毛子也没这么壮啊。”
“瞎咧咧啥,老毛子白不呲咧的,蓝眼睛,他哪有蓝眼睛。”
一群人拄着手里的家伙,对着路胜品头论足起来。
“二爷来了,二爷来了。”
有人分开人群,扶着一位头发雪白的老者上前。
“二爷,您先别靠近,小心这大和尚暴起。”
老贵拦住被称为二爷的老者。
“瞎扯淡,这和尚要是暴起,这里头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完犊子,赶紧给我让个地方,整点水来,一路跑过来的,没岔了气。”
二爷吧啦开老贵,一屁股坐在院里的柴堆上喘粗气。
“路胜见过二爷,给二爷问好。”
看着头发雪白,身体干瘦的二爷,路胜心里着实亲近,前世他老爷也是一头白发,干瘦干瘦的,最好滋溜两口小酒儿,小时候路胜没少被老爷用筷子喂酒。
“你叫路胜,是哪里来的?是和尚不?”
二爷扶着柴堆站起来,抬头问到。
“老家奉天的,算是个和尚吧。”
路胜觉得说沈阳他们可能没听过,他看这些人的穿着有些不对,没有一件像样的,不是补丁就是洞。
唯一一件像样的长褂,是二爷身上的,斜抿襟灰白色,看上去像是民国时期的穿着。
“奉天?那可老远了,你到俺们这干啥。”
二爷喘匀了气,上下打量着路胜,眼里有一丝震撼。
“嗯,这个不太好说,晚辈也不想编瞎话骗您老,不过您老放心,晚辈一没偷二没抢,身上没官司,背后没仇家,就是路过这里想歇歇脚,不会给村子添麻烦的。”
二爷的问题实在不好回答,他不想编瞎话,累得慌,一个谎言就得用无数谎言去编排。
更何况他对这里一点都不了解,只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里确实是华夏东北地界,只不过时间上有些差异。
“你说你来自奉天,可这身份啥的都说不明白,就只知道一个名字,俺们这村子也不敢留你啊,你走吧,俺们不报官,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咋样。”
二爷打量了一番,心底也有些不落底。
这人和他以往见过的胡子,绺子都不一样。
看上去挺和气,可二爷在他身上嗅的出血腥味,不是说路胜身上有血,而是那种说不出来的狠厉,类似杀气,戾气。
“二爷,按理说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不能再舔着脸留下,这样,我住三天,三天里我给村子干活,村里给我口饭吃,您说行吗。”
路胜有点无奈,他不想和村人发生冲突,又必须留下了解点情况,要不两眼一抹黑的走出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三天?三天就三天,不过你可不能给俺们村招祸啊,俺们都是本分农民,经不起大风大浪的。”
二爷听了路胜的话,也觉得就把他这么撵走会有后患。
万一路胜是个笑面虎,前脚走了,后脚就对村里下手,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
“多谢二爷体谅,路胜感激不尽。”
听了二爷的答复,路胜心里总算踏实。
不用同村人冲突,又能暂住两天,这个结果挺完美。
他也不可能长住,在这里可找不到救钟铃的办法。
此时老贵家的院子已经非常热闹,全村的男人都来了,大都拎着棍棒刀枪的。
看着二爷同路胜商谈妥当,有那大胆的就开始往前凑。
“那和尚,你是哪个庙的,干啥钻老贵家来。”
有人问道。
“贫僧不住庙宇,四海云游至此。”
路胜也是起了顽心,顺着人们的称呼,认下了身份。
“连个庙都没有,到是可怜,这年头化缘都没地去,你平时吃啥喝啥呀。”
又有人提问。
“贫僧善降妖除魔,吃的自然是百家饭。”
路胜张口胡诌,当然也有些道理。
“降妖除魔?这个上有这等本事。”
“听他吹牛,那个和尚不会降妖除魔,可谁见着了。”
“应该不是胡说,你看他的体格,还有他脑袋上的刺青,这一看就不是普通和尚。”
“刘赖子还有刺青呢,有啥不普通的?”
“那能一样吗,这可是出家的和尚。”
“我看一样,都是唬人的,真要是放对儿,我这铡刀可不是吃素的。”
最后这句是那二驴说的,他已经忘记刚见到路胜时,两股栗栗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