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者来到村人歇息的地方,路胜终于知道这些散落的山村,是怎么在妖魔环伺中活下来的。
村庄到了傍晚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全部躲进地下的地道。
老者带着他们来的地方,是一个地窖的二层,再往里还有很多个岔路,深层,只不过这地道太矮了些,郑东来他们还好,只要低头就能通过,可路胜就得一路弯着腰前进了。
“老丈,村里人都是在地道中防妖的吗?”
路胜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错,我们村就是靠地道防妖。”
老者痛快的回答到。
“真是辛苦,每日都要躲在地道中,这日子怎么过的好。”
路胜为这些村民的艰苦感到佩服和难过。
“有什么辛苦的,习惯了,这地道是我们村,花了几代人修建的,妖魔就算钻进来也没用,会被困死在地道里。”
老者颇为自豪的说道。
果然劳动人民都是最有智慧的,路胜随着看着在附近的地道中看了看,对这里的村民深感佩服,这是把我们华夏地道战发挥到极致了,大坑套小坑,坑中还有坑,别说妖魔了,就是来个本地村民,一不小心也得陷在里面。
“大哥,你们是猎妖师吗?”
就在路胜回到地窖二层的时候,那个半大小子钻出来问道。
“是啊,怎么了。”
路胜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半个身子的男孩回到。
“我也想成为猎妖师,以后诛杀妖魔,为爹娘复仇。”
男孩一脸坚毅的说道。
“怎么,你们村子来过妖魔吗?”
路胜觉得男孩的话里有些东西。
“早些年来过妖魔,掠走了好几个人,后山的林子里,不时还能看到妖魔的踪迹。”
老者在一旁接过话题。
“现在还能看到痕迹?没报官吗?”
路胜没想到随便来到一个村子,都能听说妖魔的存在。
“报官了,来了一队猎妖师,找了一天没找到,就走了。”
老者有些无奈的说道。
“东来,怎么回事。”
路胜觉得这里面不会这么简单。
“大人,有些猎妖师怕的要命,不敢敲响引妖鼓,一般就会糊弄了事。”
郑东来尴尬的解释到。
“混账,食民俸禄,为民分忧,岂可敷衍了事,这是渎职,是草菅人命,是为虎作伥,这等人也能成为猎妖师,天理不容……。”
这一刻,即使路胜弯着腰,低着头,可他在众武者和村民的眼里是高大的,高到不可直视的,让人如观天神般心生敬意。
这直接导致武者们热血沸腾,村民们热泪盈眶,好些村民都跪在地上直呼青天大老爷。
当然青天大老爷啥的是路胜臆想的,这个世界也没有包青天。
路胜的一番义正言辞,确实将众人镇住,就差顶礼膜拜。
老者甚至着人把村里最好的酒和食物都端上来,宴请众人。
路胜也没客气,坐在土洞子里甩开腮帮子就吃了起来。
中午啃了一肚子干粮,他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他现在的身体实在太费粮食了。
众武者也在吃喝,可其中有那清醒的,却暗自苦笑。
郑东来就是那个特别清醒的,虽然他也被路胜的一番言辞镇住,可他反应够快,明白这背后要承担的东西。
路胜等人现在这么大吃大喝,一但老者央求他们出面猎妖,他们去是不去。
去,不知道妖魔深浅,容易身死道消。
不去,这个脸算是丢尽了,以后差不多不敢再往这个方向来了,丢不起那个人。
就在郑东来想东想西的时候,路胜又发话了。
“老丈,明日一早,你派人带我等进山,找到那个妖魔的痕迹,我要替这世道讨还不公,要为人道铲除不平,诛杀那个邪魔,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路胜又在大放嘴炮,大言不惭的要主持天地正义,还世间乾坤,在接下去怕是要逆天而行,重整天地秩序了。
不说郑东来等人的反应,只说老者和村民听到这话,却如聆听圣音,感动的无以复加,老者带头领着村民就给路胜磕头。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路某何德何能,受不得诸位的大礼。”
路胜放下饭盆,一只手扶住老者的身体。
“大人能为草民做主,当的起,当的起啊……,吾等草民命贱如纸,能得大人主持公道,是吾等的福分呐~”
老者说话都带上了哭音,看得出他心里憋屈。
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没见过这么为民做主的官府中人,从没有人这么为他们着想过。
城外的村民那就是野人,没人管没人问,若不是这里出现过妖魔,他甚至都没见过猎妖师大人的风姿。
如今终于有人当他们是个人了,这让老者感动的涕泪横流。
反过来在看郑东来等人,俱是瞠目结舌,一脸的懵逼。
你说你说两句漂亮话就得了,怎么还真就攀扯上了,那妖魔是个什么层次都不知道,竟然就许下承诺。
若是明日找不到妖魔便罢,若是碰见个吃不下的,自己等人怕是要撑死了。
“老丈不可如此,命不分贵贱,谁也不比谁珍贵到哪里去,尔等村民自耕自食,还要为官府纳粮上供,妖魔事自应该由官府出面,我等身为官府差人,理应为民做主,当官不为……呃……就这样说定了,明早使人带路。”
路胜原本还想来一句“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可看到郑东来等人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再说下去,是不是会被上峰给和谐了,还是要低调,低调。
在路胜再三劝说下,老者带着村民散去,把空间留给路胜等人休息。
“咳咳咳,看不得百姓受苦,看不得百姓受苦。”
村民散去,路胜在看向郑东来等人的眼神,简直尴尬癌都犯了,只得敷衍两句,转过身假意休息。
他们这些人可是相交日久,谁啥样心里明镜似的。
路胜放第一个嘴炮的时候,大伙还当个真,可他第二个嘴炮直接将众人震蒙了。
这还是那个白嫖凤鸣楼的上官吗,还是那个借钱度日的猎妖师吗。
当初他和众人修炼武道时,讲的那些黄段子,至今还被众人奉为经典。
到底是什么面皮,让你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的,难道猎妖师能伤到妖魔就是因为面皮够厚。
这一夜就在众人繁杂的思绪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