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暴雨,栖霞山上萌发出了更多的春意。
石室内,童庆虽然结束了修炼,但是因为这次的突破对身体消耗甚大,所以未曾苏醒。
吕凡实在是无法继续等下去,因为距离那枚青铜悬赏令上约定的最后集合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天半了。
明晚子时,悬赏令里提到的这艘猎妖船,会在东海边一个叫做沈庄湾的地方准时启航,届时延误者,概不负责。
从靠海宗到沈庄湾大约有三百余里,吕凡估算了一下行程,自己至少需要一天半的时间才能赶到那里。
于是思索了片刻后,他掏出纸笔来写下一封道别信,留在了童庆的床头,随后悄无声息的飘然离去。
...
清晨,太阳还未从地平线上升起,一众身着玄色道袍的修士已经赶到了靠海宗的山门前。
他们手持着玄水宗执法长老所颁发的除魔令牌,直接无视了看守山门的弟子的阻拦,气势汹汹地闯入了靠海宗内部。
“靠海宗童狱何在?速速来见!”
为首的玄水宗修士使出道家狮吼功,用这种几近于问责的口气朝着四周山峦叫喊道。
“魏世雄?没想到玄水宗派你来了。”
身穿蓝衣道服的童狱撇了一眼来人,随即就没了兴趣,眉宇之间突然多了股狰色。
他话音未落,那姓魏的修士脸上顿时升起一股怒意来,叫嚣道:
“师弟,这才离开宗门几个月,就翻脸不认我这个师兄了?一见面就直呼长辈的名字,你这多少有点不太礼貌吧。”
“今日我奉命前来,为你靠海宗拔出邪祟,不谢恩就算了,居然还摆出一副臭脸?看我回去不将你的所作所为禀告给宗主大人!”
说着,他将那黄澄澄的令牌取在手中,仔细把玩起来。
在场的人都清楚,魏世雄之所以会如此假模假样的摆弄手中的令牌,实则是想借此机会,给童狱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然后老实一点。
但是童狱偏不这样。
他首先皮笑肉不笑的回给魏世雄一个微笑表情,然后猛地伸出一股灵力来,化作灵力大手,瞬间扼住了魏世雄的咽喉。
“魏师兄,你这说话臭的老毛病怎么还没改,难道需要让师弟我再教你一次?”
童狱冷冷的笑着,阴森的表情让对面一众的玄水宗修士呆若木鸡。
什么情况!
魏师兄可是金丹后期的修士,即便是遇上紫府修士也能打得有来有回,入宗以来都从未听闻他有过败绩。
而且他是七长老前不久刚刚收下的真传弟子,是实力深厚非凡,远超同辈修士的新秀啊!
这这这,他这怎么一下子就被自己的‘师弟’给擒住了?!
......没了带头大哥,在场的众多玄水宗修士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将刚才嚣张狂妄的气焰丢得一干二净,各个都垂头丧气的,浑身使不出劲来。
眼前的这蓝袍人出手快如闪电,甚至连魏世雄本人都来不及反应,就被人家攥在手心里了,他们这群区区先天境的炮灰,根本没资格上去夺人。
当然,他们也没有这个胆量。
“住......住手!你......你想对我们的真传师兄做什么!”
人群中,不知道哪个弟子鼓起勇气,颤抖着大吼了一句。
童狱饶有趣味的看了一眼人群,然后回过头来,嗤笑道:
“魏世雄,没想到我走之后你还混了个真传弟子的位子,难怪你看起来这么嚣张。”
“算了,看在你背后有靠山的份上,今天先把你两条腿留着,回了宗让你师父继续教训你。”
说罢,他将手中的魏世雄一把丢了出去,甩飞好远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魏世雄镇住身形,顿时胸中怒气大盛,口中怒骂道:“竖子,今日竟敢侮辱我,看剑!”
说着,他怀中突然窜出一柄银色利剑,摆出必杀的招式,冷不防的朝着童狱袭来。那刺耳的剑鸣声,只是一瞬,随后戛然而止。
这瞬间来的飞快,甚至连玄水宗的弟子们都还没反应过来,交手的双方都已经结束了动作。
等到剑鸣呼啸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时,他们才反应过来,然而此时,地上已经躺着一个人了。
“真传师兄!”
诸位玄水宗弟子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的领头人被打翻在地,赶紧上前手忙脚乱将其扶起来。
“真以为面对紫府境修士你就能不落下风么?”
童狱擦了擦手掌中的血迹,冷漠道。
周围的山峰上,由于感受到剧烈的灵力对撞,各个堂的弟子都纷纷跑下闪山来围观。
只见童狱眼眸一闪,犹如冰霜般的气场直接笼罩住了那一群浑身颤抖的玄水宗弟子。
沉默了几秒钟后,他背负双手,叹道:
“回去告诉七长老,他的弟子还需要好好管教一下,既然要来我靠海宗,就夹着尾巴做人!”
“今天看在我曾在玄水宗内修行的份上,暂且饶了诸位,若是以后再敢不经过我靠海宗的允许硬闯,那就别怪我让你躺着出去。”
说罢,他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了这一通教训,在场的这群玄水宗弟子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目无王法了。
在漫山遍野的靠海宗修士瞩目之下,他们低着头,一步一步沮丧的走出了靠海宗的大门。
远处天边,两个老者降下云头,看完了眼前的一幕。
“不可容忍!居然敢当面侮辱我的徒儿!看我也下去劈他一剑!”
说话的老者满脸通红,头发倒竖,看起来极为暴躁,甚至此时,他已经拔出腰间的长剑,准备冲下云头去靠海宗里捉童狱上来。
然而,身边另一位面色平静的老者伸手按住了他,并且说道:
“老七,宗主出门前有过交待,咱们只能在云头远远观看,如若你要动手,叫我务必拦住你。”
被称作老七的,正是玄水宗的其长老。他牙关紧咬,手中的剑攥得更紧了些,死活是不肯罢休。
面色平静的老者叹了口气,劝慰道:
“冷静些,这个童狱虽然区区的紫府境不值一提,但是他的师父可不是好惹的,一切以宗门为大。”
“算了吧,今日之债以后他必偿之,我们需要先把那主峰下三头金毛怪鸟的消息上报宗门,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