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辛看着店小二兴奋的表情,拿起酒坛,倒了一碗,直接饮下。
“继续说。”
小人物的幸福,很容易达到,但当人拥有越多的时候,反而得不到满足,失去了幸福。
人的贪欲,是永远无法满足的。
“客官,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哇,最近那片古战场可不太平啊。”
“哦,这么个不太平?”
“你看这一桌,是江湖游侠,再看那一桌,是修仙门派的高人,这些位爷,都是来寻宝的。”
店小二眼神示意两桌客人,一桌三男一女,一身劲装,三柄长剑放于桌上,还有一位,背着一黑色武器袋。
四人修为不过元婴境,但久历杀伐,杀气腾腾,身上却没有很重的煞气,是个游侠儿。
四人虽在吃酒聊天,但同时也大大方方的关注四方,神态举止,颇为豪爽。
另外一桌却是两男两女,男俊女靓,青衫罗裳,神色冷峻,举止间颇为收敛,有大派之风。
还有几桌,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东西,难怪店小二只提这两桌,还说的都是好话。
机灵的小二哥!
“哈哈,还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来齐了,热闹的很啊!”
“哟哟,客官,爷,这位爷,可不敢这么说。”
果然,帝子辛的话刚说完,周围几桌客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帝子辛,有性格暴躁的,就想起身,但被同伴摁了下去。
店小二一听,也傻眼了,这位爷咋还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有什么不敢说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这大商境内,只要不犯王法,有何不敢?”
侠以武犯禁,儒以,咳,这还没出世,不好扣帽子。
帝子辛一番话,那是正义凛然,令得店小二也是热血上涌,到底还没老啊。
店小二自然也是看不惯这些游侠、修行者的,自从大王废除奴隶制,连带着他们这些社会底层的百姓,生活待遇也变好了。
至少没有以往那般,那些有钱有势的贵人,心情不好就会羞辱打骂自己,自己还得陪笑,祈求原谅。
现在?
你骂我,我听着。
你打我?
衙门见!
不但得到赔偿,还有道歉。
这一切,都是我们大商的王,赐予的。
不知不觉中,店小二的腰杆也直了直,正欲说话,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这位公子所言甚是。”
店小二见来人,也不再言语。
只见一位身穿飞鱼服,头戴官帽的人走过来。
“在下大商琢鹿城锦衣卫百户,侯德助,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hold住?”
帝子辛放下酒碗,脸色古怪。
“游历天下一隐士,寻古问今一行者,牧苍生。”
帝子辛见这侯百户一出场,客栈内顿时鸦雀无声,十分有派头,那自己自然也不能弱了位格。
“牧公子这名字霸气,当个隐士,着实浪费了才华。”
“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古有以貌取人,侯百户今以名字取人,是否不当。”
第一印象很重要,容貌、谈吐举止、姓名、爱好等,都会给人一种深刻的第一印象,而侯德助身为锦衣卫,有监察天下之权。
只因第一印象就对人心生好感,失了公正之心,难免判断有失,是大忌!
难道叫文静的,就一定是个文静的女生吗?
也可能是个文静的男生啊!
侯德助一愣,仔细一想,确实如此,于是拱手说道。
“谢牧公子指点。”
锦衣卫对天下只有监察之权,若无命令,没有执事之权,就如同记者一般,冷静公正的记录下一切。
“坐!”
帝子辛将桌上的贝币赏给了店小二,示意店小二去忙吧。
消息灵通的,自然还有官方情报机构。
只是帝子辛现在还不想引人注意,只想低调的游览山河,自然就没想过找锦衣卫问询情报。
现在这侯百户送上门来了,见此神态还较为轻松,这琢鹿城的事,应该还是对得起他这名字的。
“牧公子刚刚对在下的名字,颇为在意,不知是何原因?”
侯德助说话间,顺势坐了下来。
“侯百户这名字,与在下家乡一句俗语音似。”
“吼得住?不知是何意?”
“意思是事情发展,尽在掌握之中。”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牧公子,这逐鹿城啊,只是个小城,我侯德助有幸统领这逐鹿城的锦衣卫,为大王监察逐鹿城。”
“在这逐鹿城一亩三分地上,我侯德助还是吼得住的!”
侯德助爽朗大笑,随后又神情坚定的说道。
“那侯兄不妨说说这一亩三分地的趣事?”
“自然无妨,反正都是众所周知的事,观贤弟刚刚一番话,便知贤弟也是个明事理的人。”
“不像某些人,在我大商讨生活,还样样看不起我大商,就是欠收拾。”
侯德助说话间,还站了起来,环顾四周,却无一人反驳。
帝子辛见状,也颇感稀奇,这些无法之人,竟然被治的服服帖帖,是个人才。
侯德助见帝子辛神态,也不由得心生得意。
“贤弟有所不知,愚兄这锦衣卫之职,只有监察权力,却不能执法行刑。”
“前不久,有一欺压百姓的混蛋,还扬言他就是王法,这我能忍?”
侯德助神情激奋的说道,却没有注意帝子辛的眼神有些严肃。
“哦,侯兄抓了他?”
帝子辛自然明白,锦衣卫就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震慑天下不法之人,若不管制,必然民怨四起。
这也是帝子辛之所以阉割锦衣卫权力的原因,还是那句话,原则性的问题不能犯!
“那倒没有,我直接把这混蛋最近所做的事,查了个遍,上交给了府衙。”
哦,原来是打小报告啊,那没事了。
“可惜的是,这混蛋谨慎的很,关了几天,赔偿了一笔钱财,就被放了。”
“唉,要是大王没有颁布,不以言获罪的法令就好了。”
帝子辛闻言无奈,要想让百姓们站起来,就不能不给他们说话的权利。
说都不敢说,你还能指望他们做什么?
“所以……”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