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暖没想到她还没有去找周文景之前,兰靖宇约她见面。
咖啡店的一个靠窗的角落里,兰靖宇把一张纸巾递给钟暖,钟暖用纸巾捂住脸,压抑地抽泣着。周文景在她旁边坐着,他怕自己约钟暖约不出来,所以让兰靖宇约她看。他的腿还没有康复,还需要借助轮椅。
看着钟暖这么无助的痛苦,周文景伸出手,犹豫了一瞬,一咬牙,用力把颜晓钟暖搂进了怀里。钟暖挣扎了几下,无力地伏在了他怀里,痛苦地哭着。
??太多的悲伤,她的眼泪迅速浸湿了他的衬衣,灼痛着他的肌肤,周文景紧紧地搂着她,面无表情地眺望着窗外来往的车流,眼中泪光隐隐。
周文景说:“我不会原谅自己,之前我也和你一样失去了这段记忆。自从我先恢复了记忆的那天起,我不但要晚上做噩梦,连白天都生活在噩梦中!因为每天见到你我都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我对不起你和你的父母。”
钟暖哽咽地说:“你做恶梦又没有人逼你这么做!”
“是没有人逼我这么做,但我爱你,我宁可自己日日夜夜做噩梦,也想陪着你熬过所有痛苦,我宁可自己一直被良心折磨,也希望你能笑着生活。”
钟暖一下子抬起了头,震惊地瞪着周文景。她看周文景的表情同样的痛苦悲伤,用力地摇摇头,“不可能!”
周文景说:“你完全不知道,只是因为我恐惧愧疚到什么都不敢表露。我怕我表露出来你就会怀疑。”
钟暖半张着嘴,完全没有办法接受周文景说的话。
兰靖宇在旁边看不下去,“钟暖,周文景真的不是自私的疯子,只是一个曾经犯了错的傻子。他都不是成心犯错,但有时候,人生的意外就像地震,没有任何人想,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只要他都为自己的错误接受了足够的惩罚,真心忏悔后,是不是该获得一次被原谅的机会?”
“那怎么能一样?”
“那怎么不一样?”
钟暖猛地站了起来,哭着喊:“那是我爸爸妈妈的命!他的错误,拿走的是我爸爸妈妈的命!”
周文景站了起来,他的另一条腿根本就不能吃力,可是他毫不在乎,用力拉住钟暖的手,强放在自己心口,想让她感受到这一刻他的痛苦一点不比她少,“我们知道!钟暖我知道,我的泪水和你一样是苦的!你的心在被凌迟时,我的心也同样在被凌迟!”
兰靖宇看周文景的腿吃力的站立着,心疼的不行,“暖暖,别激动,你们坐下说,小景的腿还骨折着。”
钟暖往下看了看,终究狠不下心来,真爱的爱着一个人,怎能说不爱就不爱,怎能说恨就恨,但父母那道坎她自己过不去,她怎么能和害死父母的人在一起呢。怎么能对得起父母。
想起曾经的父母,?钟暖的眼泪刷的一下,像江河决堤般涌了出来。
周文景坐在卡座里搂着她不停的说着:“暖暖,对不起,对不起,暖暖,……”
钟暖用手不停地抹着眼泪,却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直到她哭到晕了过去。
…………
从公寓醒来,钟暖两眼无神的望着屋顶,内心不停的翻滚,老天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她所拥有的一切都被拿走,疼爱她的父母,奶奶,都离开了她,就连此生唯一的爱人周文景,他们也不能在一起了。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如果是她的错,让她也去死好了,为什么还好好活着,活着就是为了惩罚她吗?
回来后的钟暖几乎不怎么吃饭,身体迅速消瘦下去,张艳每天上午陪她,下午去上班,晚上下班回到这里陪她过夜。
有一次她精神恍恍惚惚,去厨房的时候锅没拿稳,突然一下子砸到了脚上。其实不是很严重,但是周文景听到声音不顾自己的腿急忙跑过来,亲自拿药酒替她推拿。她从不知道他还懂这个,手法专业熟练,带着温度的手指拂过她的脚踝,恰好的力道引来一波胜过一波的火热感觉。
想起他当时的表情严肃而专注,而她沉浸在飘着特殊药香的房间里,突然一阵恍惚。
她深思:如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该有多好?如果她和他只是初识,如果中间没有隔着那些人和那些事,那该有多好?
想到从这样一个男人身上享受到宠爱与温存,她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仿佛是饮着这世上至烈却又至醇的美酒,迷醉得太快,而醉了之后便置身于一个复杂而美妙的国度里,不那么真实,但却令人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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