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景摇了摇头，性格不像，“那改天你唱给我听听。”
“好。”钟暖愉快的答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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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辩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钟暖一早就做好了准备，信心满满的朝大教室走去。
答辩开始前，钟暖竟然忘记了关机。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一串数字，不是熟悉的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接。
好多人朝这边看过来，到底是谁有这个胆子，竟然在答辩时候还不关机。
“谁的手机没关机？不知道考场纪律吗？”李老师扫视了一眼全场。
钟暖没敢再看手机，迅速关机。
“老师，不好意思，”她解释着，“我已经关机了。”
李老师看着所有的学生说道：“考场有考场的纪律，不要违反答辩纪律，如果扣分就得不偿失了。所有学生把手机放讲台上吧，答辩完后再拿走。”
一众学生乖乖的把手机送到门口的讲台上。
答辩过程中，钟暖努力专心对答，可还是忍不住去想那个电话。这种陌生的电话号码，通常是莫名其妙的促销电话，可是偏就这次，让她有不太好的预感……她有些心神不宁。
好在，这次答辩并不难，她顺利的通过了。
场外有些刚才答辩完的男生女生，聚在一起讨论，看到钟暖出来了，很好心问她要不要一起讨论？钟暖拿起手机，晃了晃，示意自己急着打电话。
考场就在主院区，这个时间都是下课的人。
她走在人群中，沿着楼梯往下走，直到走到自动售贩机旁，电话那边终于有人接了起来。“钟暖？”不太熟的声音，应该是认识的人。
她有些想不起来。
“是我，王姨，过年寒假在你家，我们见过。”
“王姨？”她终于记起了这个声音，就是那个经常给奶奶体检的医生，“不好意思，刚才我一直在考试。”
“没关系，你奶奶有一些情况我需要跟你说一下，我也知道你离得远不方便，但是，”电话那边很空旷，王姨的声音更显得清晰冷静，“我也只能找你了，你家别的亲戚也都不在，还有能帮忙的亲戚吗？”
“没事，王姨，”钟暖有些不好的感觉，坚定的说，“您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行，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可以接受任何事情。”
“你在江城，这么远，有些事本来不该和你说，可是暖暖，阿姨了解，你家里的事情也只能和你说了”王姨的声音刻意温和下来，“上个月你奶奶来做身体检查，我现在拿到的确诊报告，是胰腺癌，晚期。”
钟暖仿佛一瞬丧失了语言能力。
“我还没有告诉你奶奶确诊的消息，你不要有太大心理压力”王姨继续说着话，很浅显易懂的语言，半数宽慰，半数都是接下来应该如何治疗。
“还有多长时间？”钟暖艰难的问着。
“最多两个月。”王姨据实说着，“如果住院化疗的话可能会更久一点儿。”
“化疗是不是很痛苦？”钟暖的心揪了起来。
“是的。”
电话挂断的时候，正好碰上另一个大教室下晚课。
不知道是设计，还是英语，两百多人嘻嘻哈哈往外走，有几个小女孩走到贩卖机旁边，隔着玻璃，你一句我一句地挑选着想要喝的东西。她就站在旁边，无意识地看着她们投进硬币，饮料应声而落。
很大的响声后，有个小姑娘笑著看她：“我们好了，你来吧。”
钟暖没动，也没吭声。
人流从多到少，到最后寥寥无几。
她靠在自动贩卖机旁，拨了个电话回家，漫长的等待音过后，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你好，请问是哪位？”她握着电话，叫了声奶奶。
整个电话过程只有三四分钟，她只是随口说自己答辩刚结束，正好可以趁着快要端午节的时候，回家看看。奶奶难掩的开心，可仍劝她不要浪费车费，钟暖听不出奶奶话里的异样，略松口气，含糊说自己拿了奖学金，正好可以负担车费。
或许是这个消息太突然，她走回宿舍公寓时已经平静下来。进去时发现张艳也在，只不过在煲电话粥。
她初中同学的妈妈曾经的妈妈得过胰腺癌，况且又是她的邻居，对此多少了解一些。
首先是钱，不管是中药还是化疗，她都先需要钱。
整个过程是个无底洞，几万几万的药，都是两三个星期的消耗品。
然后，必须要有人全程照顾。
她坐在椅子上，梳理着所有的一切，毫无焦距地看着电脑屏幕。
无数个窗口叠在那里，各种各样的信息，有江城的二手房价查询，有胰腺癌的各种信息，甚至还有很多人的抗癌日记。
张艳结束了漫长甜蜜的情侣电话，看见她的样子，有些莫名：“钟暖，你怎么了？”她看回张艳：“我奶奶得了癌症……”
张艳表情瞬间凝固：“暖暖，确定了吗？”
她嗯了声。张艳知道钟暖家的情况。
从她自己填报高中志愿起，就知道必须独自面对越来越多的问题。
不过……好像这些事来的太频繁了。
没有任何预兆地，她视线已经彻底模糊，开始不停涌出眼泪。开始张艳还没有察觉，等到追问了两句，才发现她腿上都湿了。把她拉起来看，钟暖已经满脸都是水，眼泪止也止不住，却没有任何哭的声音。
看到她这样，张艳才真是吓坏了。
结结巴巴地劝了她半天，也不管用，只能不停递给她纸巾：“暖暖，你不要哭，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能治好奶奶的，其他的事情咱们一起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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