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到底谁才是boss? 第3章 白仙与白近仙

作者:提灯照人间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5-03-15 22:1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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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利的刀刃割开坚硬的晶体,蓝色的雾气飘散在空中。

白近仙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惊愕与不解。

她看着那道身影缓缓倒下,她看着她化为蓝色的雾气,在远处重聚。

雾气重铸成新的人体:半透明水晶锁住的躯干,与自己一般无二的晶体手臂,透出幽蓝灵光的眼睛,一头蓝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发尾化为深蓝色的烟气飘散。

打量着面前的人,白近仙上前一步,水面荡起涟漪。

指尖划过刀身:“好刀。”

单手捂住脖子,仿佛还在为刚才那干脆利落的一刀感到惊恐。

眼神中的迷茫褪去,喉咙微动,她努力地扯出笑容:“姐姐。”

“嗯。”

白近仙不在意地回着,脚尖点在水面上,随着涟漪扩散,她的身形消失。

放大的瞳孔中映照出那迎面而来的流光,本能地抬手格挡。

两把折刀的刀刃互相碰撞,巨大的力量由前方袭来,将她击飞。

收刀站立,品味着刚才那一刀的手感,白近仙点头:“这具身体和人类的身体果然有很大的不同,不说重量,只说硬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还有这把刀,这的确是我有史以来握过最好的一把刀。”

白近仙自幼练刀,用过很多刀:普通的菜刀、水果刀,工业化的刀,名将大师精心雕琢的刀,传世的名刀。

对于练刀的人而言,首先要做的便是将刀化为自己肢体的延伸。

以前白近仙自然也能做到,可当握住这把刀时,那种感觉是不同的。

握刀之时,这把刀的重量、重心,被少女在瞬间掌握,仿佛这把刀本就属于她一般,没有任何的迟滞与生疏。

这是其他武器无法给她的,真是令人惊叹。

“姐,这中间有误会,我们不是死敌。”

“我知道。”

少女往前踏步,看到这一幕的她,瞳孔颤抖。

按照记忆里的动作将刀横于胸前:“姐,别杀我。”

“你叫我姐?为什么?”

“姐姐就是姐姐。”

“姓名?”

“我没有姓名。”

“年龄?”

“不知道。”

白近仙点头:“我知道了。”

“姐姐,我说是真的。”

“我知道。”

少女的脚步落下,如同之前由极静转为极动,身影在原地消失,场中只能看见一道蓝色的影子闪过,随之便是干脆利落的两刀落下。

第一刀打破防御,第二刀直接斩首。

头颅飘飞向空中,蓝色的雾气渺渺飘散,在远处化为新的人影。

“姐姐,我说了我们……”

“我知道的。”

眼中红蓝两色灵光闪烁,白近仙看着面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微微点头:“我说过,你无需再跟我解释一遍。”

“那你为什么……”

话音未落,本能下意识抬刀。

下一刻,白近仙手中的利刃与斩向面前的两刀相碰。

水面荡起涟漪,在迎面的劲力下,她被迫后退。

可这一次,白近仙没有再给他往后飘飞借力的机会。

两刀相抵之时,抬脚沉重的一击直踹,正中他的小腹。

水晶爆射向空中,蓝色的雾气飘散,小腹被踹出一个大洞的她颤抖着无力跪倒在地,身体蜷缩成一团,从小腹上那个窟窿中,蓝色的烟雾飘散。

她的眼中充满恐惧与哀求,嘴中小声呢喃着“姐姐”,如一只无害的幼兽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向自家的长辈撒娇恳求。

半蹲下身,用刀柄敲了敲面前人的脸,白近仙摇头:“可惜,你恳求的人却是将你弄成这副模样的元凶。

比起恳求他人,还不如相信自己。”

两色灵光闪烁的眼睛,看不清情绪。

少女垂眸与那张满是痛苦的脸相对,仔细端详着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仔细回忆着他刚才抬刀防御的动作。

“不是心魔,哪有心魔那么弱的。

不是幻想,挺真实的。

杀不死?世界没有不死的存在,只是没用对正确的方法。”

“姐姐,别杀我。”

“你会死吗?”

白近仙轻声问道,眼神中带着审视,仿佛想要看穿眼前这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对方的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最终小声念叨:“姐姐,别杀我,我不知道,我不会害你的,姐姐。”

白近仙站起身点头:“你不会死。”

仿佛从未渴求过面前人的回答,少女反手将折刀插入水面上,静静等待。

过了一会儿,她从地上缓缓爬起,小腹上的大洞已然愈合。

眼中的恐惧未散,可依旧小心翼翼地上前。

她站在白近仙的面前,她抿着唇颤抖地说道:“姐姐。”

“你要有一个名字。”

“名字?”

重复这两个字,她迷茫地摇头,“我不知道。”

“你以后叫白仙。”

“白仙。”

“我知道了。”

白仙点头,眼中的恐惧少了一点,仿佛是因为得到名字而感到开心。

白仙朝面前又走近几步,她低下头,能听得出来,她已经很努力让自己声音变得平稳,可语言中的恐惧与颤抖依旧压制不住:“姐姐,我对你没恶意的。”

“我知道。”

头越发地低了,一时两人陷入了沉默,都没有开口,或者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垂眸看着面前,明明和自己一样,却又低个头像做错事孩子一样的自己,嘴角不由勾起,白近仙叹了口气。

白仙身体一颤,给自己鼓足气后才努力地抬头:“姐姐。”

端详着那张脸,少女微笑着点头。

看着面前人脸上的笑容,白仙一时间,却无法将目光从那笑容上移开,不知不觉,她偏开视线。

水晶所坐的脸上此刻却感觉有点烫。

“你是谁?别跟我说不知道。”

白仙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再次抬头:“我是姐姐,姐姐是我。”

“不像。”

尴尬地抓头,她傻傻地笑了:“的确不像。”

“你有记忆吗?”

“有的。”

她如一个孩子一般,向少女分享着自己曾经的过往。

听了一会儿,白近仙点头。

大概是8岁的时候,这名叫做白仙的少女,有了自己的记忆。

可仅仅只是有记忆而已,她如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名为白近仙的人所发生的一切:成长、练习、进步、悲伤、快乐。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不敢抬头。

白仙真的很胆小,比如现在,就算白近仙站在原地什么都没做,她也只敢时不时抬头用余光观察。

“你为什么害怕我?”

“因为我开局砍了你几刀。”

“没有的,我不害怕姐姐。”

身体放松,白近仙收刀,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人:“是吗?”

“是的吧。”

指头敲在一起,她不确定地小声说着。

深吸一口气,仿佛是觉得不能自己那么被动,白仙努力地上前一步,小声问道:“姐姐不害怕我吗?我可是知道姐姐的很多秘密,知道姐姐的很多过往。”

“然后呢?”

“然后我可以取代姐姐,成为姐姐。”

说出这番话,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用力缩着头,仿佛这样就能把头藏进身体里,不让人发现。

想象中的愤怒与冰冷的斥责并未到来,反而是一声若有若无的笑声。

白仙迷茫地抬头,迎上少女那双戏谑的眼睛。

“你取代我?你认真的?”

深吸一口气,仿佛是给自己打气一般,她用力地仰起头:“认真的。”

白近仙点头,大概这就是用最怂的语气说出最牛逼的话吧。

“我知道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知道了”?

白近仙迷茫地眨眼,看着面前的少女,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可反映出来的意境却截然不同。

“姐姐,你不该生气愤怒吗?”

“生气嘛,”伸手摸着下巴,打量着面前的人,摇头,“生不起来啊。”

“为什么?我可是要……”

“取代我。

如果你可以的话,我当然可以。”

笑容在那张好看的脸上隐去,白近仙摇了摇头,无奈地叹道,“不,你不可以。

心魔、幻想、三尸神,不管你是什么,你都不可以。”

“我……”

白仙张开的嘴被冰凉的手指堵住。

明明那根手指很轻很凉,可压在少女的嘴唇上却如一座大山。

“你有我的记忆,知晓我的感情,那你就该明白,我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灵光在少女的眼中流转,如同清泉。

可那蓝色的灵光下,隐匿的红色,又让人感到诡异。

“武道,很特殊,可又不那么特殊。

在不断前进的时代,过往的废物只能被埋进时代的坟墓中。

在超凡断绝的年代,所谓仙人,只不过是凡人的妄想。

在科技的年代,所谓武夫的拳脚,不过是无人愿意拾起的糟粕。

可那又如何?武道依旧很特殊。

很多人都清楚,武道修技,术士修法,这是两条绵延不断的法脉,从古至今,有衰败有兴盛,可从未断绝。

时间是最好的见证者,是最好的考官,它带走了无用的,留下了有用的。”

白近仙放下手,看着面前的人,“所以你明白吗?”

“明白什么?姐姐说的和我们之前说的有关系吗?”

看着白仙懵懂的样子,白近仙摇头。

可最终还是解释道:“武道与术士没有断绝,就代表了这两道的强大。

就算他们修行再如何苛刻,就算再如何要求天资,再如何要求毅力与心性,可他们至少还是传承下来了,为什么?”

白仙仿佛抓到什么重点,抢答到:“强?”

“对,就是强。

无与伦比的强,归于自身的强。

当伟力归于己身,当人体的界限被打破,当凡人近仙,这些合在一起便是这两份传承能绵延至今的答案。

如果你是心魔,你诱惑不了我。

如果你是另一个我,你威胁不了我。

因为技法从不是你看就能看懂的。

如果我是术士,我会怕你,可我是武夫。

技法说简单点,它是杀人的技巧;

说深奥点,它是打破人体极限的信念。

真正的技法,不是你靠学就能学出来的。

比如刚才,我就算不用武器与你战斗,你也会死。

就算我让你摆着架势,你也杀不死我。

你有刀我有刀,你死;

你有刀我没刀,你死;

我们都没刀,还是你死。”

低下头的白仙苦思冥想。

站在一旁的白近仙抱胸等待。

过了许久,白仙还是无奈摇头:“我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了,古话说的好,难得糊涂。”

垂眸看着少女低头的模样,白近仙无奈摇头,“真是个机灵的家伙。

可惜悟性好像的确差了点,她是真没明白啊。

明明演戏演得那么好,可为什么在武道上和我的差距就那么大呢?”

收回看向白仙的视线。

作为拥有与自己同样记忆的家伙,她真的很明白如何向自己表现出自己的无害。

一切语言皆是空谈,唯有行动,才能代表自己的想法。

将人体最薄弱的地方展现在随时能杀死自己人的面前,这既是一种伪装,姑且我就这样认为吧,我可不希望另一个我是一个连反抗都不愿意反抗的家伙。

单手按在刀柄上,稳住身体。

心脏跳动,疼痛不断地从胸口袭来。

鬼知道这具没有心脏的身体是怎么感受到心痛的?可那股疼痛确实真实无误。

蓝色的雷霆自刀身上涌动,青蓝色的能量游走全身。

金色的灵光是从身体的深处溢出。

某种难以形容的变化在白近仙的身上发生,一旁的白仙看着眼前的一幕眨了眨眼。

白近仙勾了勾手指:“你现在可以试试,这可能是你最容易取代我的机会了。”

白仙嘴一撇:“姐姐又骗我,而且我说了,姐姐我不会伤害你。”

四目相对,这一次由白仙胜利作为结束,白近仙收回目光,点头:“真话。

我说的一直是真话,只不过姐姐不信。现在信了。”

强撑着的身体,无力地软倒在水面上,靠着刀身。

白近仙眯起眼睛,忍受着心脏处的疼痛。

白仙担忧地在一旁,却并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得到缓解,可同时白近仙的身体开始破碎。

意识浮向高空的黑暗中,心中升起明悟,自己要离开了。

低头,一片漆黑的湖面上,女孩仰头看着那道离开的意识,脸上勾出勉强的笑容,朝自己挥手。

她大声地喊着,按照嘴型应该是“姐姐记得回来看我”。

一个很会伪装的家伙。

可到底是为什么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如果是8岁时就有了意识,直至如今自己的到来,她在这片空间中看着另一个人生足足度过了多久?

她一个人忍受的孤独又有多少?

视线陷入黑暗,再无了那道微笑的身影。

窗外树枝上鸟儿鸣叫。

太阳的光辉透过窗户洒入房间,照在少女的身上。

阳台上玻璃碎片的中央,少女安静地躺在那里,汗水浸透了衣衫,皱起的眉头,缓缓放松。

黑白二色的符文在少女身上缓缓隐去。

少女的旁边,古朴的长刀竖立在墨黑的刀鞘中。

包裹少女一夜的透蓝灵光缓缓融入刀身与她的身体中,红色的光芒隐于身体的内部,被蓝色的灵光覆盖。

当这一切消失,仿佛之前那神奇的一幕从未发生。

唯有突然出现的长刀和那已碎裂开的十二面体,能证明着刚才那一切并非梦幻。

此时世界的另一端,一间金属的会议室中。

会议室的墙面被银色的合金包裹,上面蓝色的纹路扭动,有凛凛光芒散出。

长条会议桌的两旁此刻空无一人,唯有会议桌的尽头,一名枯瘦的男人坐在符合人体工程学的椅子上。

他头顶的上方,粗布麻衣的老人一头油腻的长发随意搭在身上,他漂浮在空中,浑浊的眼睛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我们是文明的罪人。

我们从不否认这一点。

可那又如何?前人无法审判我们的罪孽。

如今之人无法理解我们的行为。

那么罪与恶就交于后人去审判与评价。

从古至今,有多少位先贤提出难以想象的假设?他们或是被烧死,或是被沉于深海,或是被定死在十字架上。

天才的想法从不与外人道说,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难以理解的知识并非错误,只不过它是讲给未来的人听。

正如现在的我们。

我们承认我们有罪,这毋庸辩驳。

我们将文明引向了深渊。

可那又如何呢?这是必会到来的结果,我们只是将它提前。”

“可格林,你是否有想过,是我们的行为,将文明推向了灭亡。”

透蓝的光芒在金属的墙壁中涌出,那些蓝色粒子在空中欢快地跳跃,组成一道虚幻的人影。

冰冷无情的机械声在房间中回响。

老人闭上眼睛,平静说道:“正因如此,我们承认我们的罪孽,世人尽可骂我们是恶魔,因为我们的确打开了深渊的大门。

世人尽可以骂我们是刽子手,因为我们的确从未将人命放在心中。”

“啪啪啪。”

很高的觉悟吗?不知何时,长条会桌的左方,一名五官被头发遮掩的红衣女子已经坐在那里,鲜红的指甲,白皙的手指,她轻拍着手,头发下发出温和又诡异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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