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乌云越来越厚重,天空再也兜不住这些黑包袱,松了手,黑色包袱摔到地上,摔成了片片雪花。虽然马车里有炭盆火炉,寒气还是随着门帘一阵一阵地跑进来,卫知停了手中的动作,把双手放到嘴边,哈了口气,腾起阵阵白雾,她靠到云铮身边,云铮伸出温热的手掌捂住她的双手。竹悦从马车的柜子里拿出了两件做好的狼毛披风,雪香给云铮披上了,卫知笑嘻嘻地接过披风,摸了一遍,还是竹悦的手艺好,瞧瞧这针线密密实实的,她自己穿上了,云铮吩咐雪香给她重新系了个好看的蝴蝶结带子。就是容谨也依着云铮的吩咐,停下来穿了件狼毛披风。全身又暖烘烘的。卫知看两个丫鬟还是冻着,奇怪道:“咱们打了十只狼都做了衣裳,还有好几件,就别搁着了,拿出来穿吧。不穿,你们冷,狼毛也冷。”云铮听了这话,抿唇笑了起来。他看了看仍在做针线的二人,眯起眼睛笑道:“拿出来穿吧,搁着也是浪费。”雪香和竹悦忙停下手中的动作,二人脸上摆出了笑容,道了声谢小姐赏赐,拿出来也裹上了。
几人说说笑笑的,一晃眼功夫马车在城门口停了下来。这时日天冷逢着年节赶上年夜饭,城门口倒是热热闹闹的,排了一长队大包小包的,既有长途跋涉的风雪晚归人,也有当地人出城回程的。像他们坐马车的也较少,一长溜队伍都把目光放在了这辆后来的马车上。容谨跳下车来,牵着马头一步步地随着队伍往前移。
作为一城的门面,汤免城墙用长石条堆砌而成,三四米高,墙垛上站着一排守卫的士兵,上面书写的汤免两个大红字苍劲有力,与青云书院几个大字同出一家,只是描红画金的红漆掉了,剩下光秃秃的两个字气势恢宏地镌刻在石墙上,凭白地增添了些许的肃杀苍凉之势。城墙下守门的一群官兵站在破旧的城门前,穿着齐整的官服,腰上各自悬着一把铁剑,吆喝着人群往里移动。
轮到容谨时,也已经过了一盏茶时间。他如往常般,道:“来汤免看亲戚。”说着,拿出五个人的路引,并着一块银子塞到领头的手里。领头拿了路引匆匆地看了一遍,又不动声色地连着银子塞回容谨怀里,现在年关将至,不能因为这些小恩小利坏了大人们的事。领头的随后转头对身后的小兵道:“上去查查马车上有什么人,藏了什么东西。”容谨身材高挑,穿着又体面,一举一动颇有章法,可不是小门小户能够养出的人物。容谨也不惊慌,收回银子,向着领头的施礼道;“大人且慢,容我先安置我的主子们。待马车空出来了,再请大人们上去看看。”领头点了点头。
容谨走到马车旁,道:“小姐,官爷们要看看马车装的什么东西。”云铮在里头道了声这就出来。领头趁着容谨回头的功夫,在一个小兵耳旁小声说了几句,小兵赶紧回城了。
卫知先跳了出来,雪香和竹悦二人掀开帘子,下了马车,一如往常伸出手扶着云铮下了车。容谨走到马车里,掀开帘子,让官兵进去搜查了一番。
也不知是他们搜查得太详细,还是他们的马车东西多,整整一盏茶时间过去了,这群官兵恨不得把整个车厢翻过来,连马车车厢顶上敲了个遍,还仔细翻看了几个人带来的茶壶茶杯。
容谨虽然不满,但终究隐忍不发。领头的看着自己的手下摇摇头,没有搜查到什么可疑物品,东西没问题,这几个人却有问题。领头的狐疑地看着这几个人,打量到云铮是这一群人主事的,拉着云铮来回盘问,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扒干净了,还意犹未尽继续扯着些废话。云铮一言一行大家闺秀风范,说话滴水不漏,只道在路上捡了受伤的容谨回家,家里却遭了火灾,父母俱亡财产尽失,两个弱女子孤苦无依的,容谨说在汤免有亲戚,所以就过来投奔了,未有一丝一毫的错处。领头抓不着错处,转眼盯上了站在一边看似看着云铮答话眨着亮闪闪眼睛的卫知,他立刻放过了云铮这块烫手山芋,转而盘问起一脸痴样的卫知。卫知心里还在盘算着刚才城墙的尺寸、守城门的式样,哪有心思应付领头的问话,领头的一问起话来什么都不知,问她为何来汤免,她说姐姐要她来,她就来了。问她父母何人,她领头的一直纠缠着两个姑娘,容谨终于看不下去,上前挡在云铮面前,道:“大人有话直接问草民即可。”领头的没有理会容谨,拖了这么久,周边排队的人都时不时地朝着几人看,领头也有些不耐烦起来。年底了,盘查仔细一些总是没错的。这群人太过光鲜亮丽,尤其是这个冷冰冰的男子,都是见过血的人,看着就不是好货,白白放人吧,又担心出错,把人抓起来吧,可是又没什么证据。领头的来回踱步着,有些焦躁不安。容谨只是安静地挡在云铮和临淮面前,不让领头的靠近。说父母在大火中死了,跟姐姐过活。其他的就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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