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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几许,朱由检收回思绪,相比于系统绑定,现在更要紧是对付魏忠贤那个可恨的阉棍。

他倒要看看时至今日,这个奸诈的老登还会施展怎样的手段?

看了眼王承恩,他在殿内走了几步后,突然站定:“传旨,赐宴魏忠贤及亲族。”

“是,皇爷……”

王承恩躬身后退,突然一愣,犹豫道:“恕…恕奴婢耳背,魏忠贤此獠排除异己,淫毒凶狠,专断国政,欺君罔上……论罪当诛!怎么还赐宴亲族?”

朱由检看破王承恩的心思,微微一笑。

“然皇兄留有遗旨,说他操尽劳苦,恪谨忠贞,可委以重任啊!”

王承恩张口似还要说些什么,朱由检挥手打断了他。

“哈哈,下去敕旨操办吧,明日乾清宫赐宴,务必要隆重丰盛些……”

“遵旨!”

王承恩满腹狐疑的应声答道,转身退了出去。

目视对方离去的背影,朱由检轻轻叹一口气,走回御案,一把抓起放在显眼处的那份专疏,直接翻到末页,轻声默念。

“伏乞独断于心,敕下法司,将魏忠贤明正典刑,以雪天下之愤,以彰正始之法。

“嗯…还有这句特别精彩,圣主当阳,有敢言之士,万死何辞焉!”

“成败在此一举,阉棍,这回你死定了。”

……

新一轮朝日自地平线缓缓升起,阳光下,紫禁城的红墙碧瓦格外的光彩照人。

皇极,中极,建极三大殿金碧辉煌,高高坐落在三层汉白玉基座之上,气度雍容,巍峨而华美,将大明帝国的威严与气势表露无疑。

昨晚皇帝赐宴的消息,传到魏府。

沉寂多日的府邸,宛如投入一块巨石,激起了阵阵涟漪。

府内许多人整晚都没睡好,天这才刚蒙蒙亮。

便起来洗漱打扮,将自己弄得焕然一新。

和其他人相反,魏忠贤也是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不是高兴,而是担心。

天明,当魏忠贤的侄子魏良卿顶着乌黑的眼圈,来到正厅时,魏忠贤已经端坐在椅子上。

见魏良卿进来,他劈头便问。

“良卿,皇上赐宴,还是在这个敏感时刻,你是如何看待的?”

叔父当面,魏良卿没有掩饰,连连摇头,忧心忡忡。

“说不准,就怕对方把我魏家给一锅端了。”

魏忠贤皱着眉头说:“崔呈秀此前被罢免,朝廷震动,形式对我们很不利,难道皇上他真的要动手……”

“如若惩治,怎么会屡压奏表,赏赐照旧,甚至赐叔父匾幅,上书功德巍巍。”

魏良卿说着顿住,方又疑惑的说。

“听闻皇上此次是遵照先皇遗旨,对您要委以重任,场面极为隆重,一应事物都是宫中的最高规格!”

闻言,魏忠贤舒展眉头,一扫刚才的阴霾。

“你的话倒有几分道理,想来也是,皇上怎么离得了我魏家,一旦肆意妄为,朝堂失衡,这可是为君者的大忌。”

魏良卿眼前一亮,笑了:“是是,叔父思虑深远,我认为就是这么回事。”

叔侄俩又说些闲话,反复推敲。

到了时辰。

魏忠贤衣装整肃,领着一众亲眷前往乾清宫赴宴。

到了目的地一看,好家伙,宫廷盛宴,果然非比寻常,隆重且排场又大。

众人满脸喜色,个个脸上都挂着抑制不住的自豪。

没等多久,朱由检在王承恩等人的簇拥下,缓缓从内宫走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浩荡皇恩,令老奴等人受宠若惊……”

魏忠贤及其家眷齐齐跪伏在地,高声唱颂。

朱由检微笑着走向龙椅坐下,和颜悦色道:“魏卿平身,尔等也不必拘礼,快请入坐。”

旋即觥筹交错,一时间饮酒尽欢,场面极其和谐。

片刻后。

朱由检放下酒杯,异常亲切的用目光扫视一周后,热情赞誉。

“魏卿实乃大明股肱,亲眷中更不乏名门英豪,对朝廷一向尽心尽力,呕心沥血。真是功莫大焉,功莫大焉啊!”

魏忠贤弯腰拱手,一脸媚笑:“哪里哪里,当不起皇上嘉奖,都是老奴应该的!”

朱由检又往周围扫过,微微蹙眉?,突然惊讶道。

“咦,魏卿亲眷中不是有两位少保和少师,今日怎么没见着呀?”

魏忠贤听此,连忙以谦卑的口吻回道:“两人年纪尚幼,实是怕惊扰皇上,所以未曾跟随老奴入宫赴宴。”

“魏卿说的叫什么话,有志不在年高嘛!”

这边刚说完,朱由检便大声道。

“少保和少师均为辅导太子的老师,如此风采却难得一见,未免可惜,倒不知魏家这两位英才如今年纪几何了?”

“这这,这个……”

朱由检此话出口,魏忠贤耸然一惊,情不自禁掏出汗巾往额头上擦拭。

结结巴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朱由检不待他出声,轻哼着把头扭到一旁。

“大伴,你来告诉朕,魏卿家这两位英才年纪几何?”

?王承恩一听皇上问话,高声回应道。

“好叫皇爷知晓,魏家那位少保名为魏鹏程,如今足足七岁了。”

哦…朱由检一脸惊诧:“少师呢?”

王承恩神色不变。

“回皇爷的话,另一个少子少师魏鹏翼,不足半岁,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朱由检尽管早有准备,但真听到这话时,仍是大吃一惊。

“七岁孩童,尚未断奶的小娃……”

他倏地站起,直气得全身颤抖,手指着魏忠贤,厉声呵斥。

“荒唐,滑天下之大稽!如此职位授于两个孩童与婴儿,魏忠贤,你将我大明朝纲法纪置于何处?朕这个大明天子又被置于何处?”

“真当我大明朝堂是掌中之物,任你肆意玩弄吗?”

?刚才喜气洋洋的宴会厅,刹时死一般寂静。

一向老辣的魏忠贤早已吓得浑身筛糠,悲悲切切,魏良卿等人均是脸色惨白,惶恐的跪地不住叩首。

“哼!”

朱由检挥动袍袖,负气离开了宴会。

赐宴风波的消息传出后,简直是赤裸裸打九千岁的脸。

整个朝堂顿时为之沸腾,参奏弹劾魏忠贤的疏文雪片般飞向朱由检的龙案。

眼看大厦将倾,以往追随依附魏忠贤的那些人,开始纷纷倒戈。

无数受迫害人的怒火,如狂潮一样涌向阉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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