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夜的三人，说的是我们吗？”
道尔望着不远处教堂浓郁的黑。在现在的队伍中，除掉濒临死亡的莫萨，只剩下德克鲁，丘奇和他。
但是丘奇跑入教堂深处不知所踪，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而在原作游戏里，只要击败孵化巢穴的天蛾人，就能发现吊死鬼洞穴的出口。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石桥和教堂。
“可奇先生，这座教堂里会有魔物出没吗？”
德克鲁兴许是在先前的几大区域被魔物吓出了心里阴影，他紧紧跟在道尔身边帮忙搀扶着几近昏迷的莫萨。
虽然道尔比德克鲁小了二十多岁，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比德克鲁更加可靠。
“不会的，再破败的教堂也有其神圣所在。”
除非魔物也能对神明保持足够的尊敬和信仰，不然终究会被神明认为是不屑的存在。
中厅的桌椅不知为何全部消失，只有带血的刀具和发霉的赎罪券碎片还留在污垢密布的地板上。
赎罪券是自阿法利亚王国覆灭之后才流行的产物，具体起源于哪位国王已经无据可考，但是它很快就在每个国家高层流通开来。
但每个国家的赎罪券政策并不相同。比如在莫桑王国，真主教会声称掌握真主和天使的“超额善功”，信徒可通过购买赎罪券兑换这些功德。
而在伊利比亚，赎罪券最初用于减免参与统一战争时期的战犯刑期，后来扩展到赦免教会信徒的深渊刑罚。
信徒可以通过加入凯撒二世的军队作为善行或金钱补偿罪孽，赎罪券就成为补赎的书面认证。
况且不同等级的赎罪券功效也不同：像普通赎罪券仅减免部分罪罚，全大赦券可完全赦免罪行。
加上在特定时期，例如统一战争宣布胜利的当天、约克被定为首都的纪念日等特定事件中发行的赎罪券价格更高。
一方面，发行赎罪券能够帮助教会敛财，增加经济储备。另一方面，赎罪券也能凝固信徒的信仰，常常用于高阶受赐者的晋升仪式。
“这里应该是有某位大主教在举行晋升仪式的场所。”
道尔清晰记得疫病之神的大主教“黑祭司”晋升为牧首主教“暗影萨满”的仪式：就是在接近深渊的地方，让至少五十个人死于相同原因的杀人手法。受害者越与神圣关联性越高，仪式效果越好。
“牧首主教？连主教都不是的我们还是快点找到丘奇大人离开吧。”
德克鲁拽了拽道尔的衣角。经过这几日高强度的作战，德克鲁已经是肉体精神双重疲惫，此刻的他只想回天鹅堡好好泡个澡睡上一觉。
道尔默不作声地戴上【无人生还】，隔着单片眼镜细致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透过表象，道尔看到位于教堂后殿地板中央有一口石砌水井，井沿缠绕着浸透血渍的粗麻绳。
而且后殿还有着丘奇残留的魔力波动。
道尔带着德克鲁朝后殿进发，他冥冥之中有预感，后殿就是离开吊死鬼洞穴的唯一出路。
二人在前进的路上无意间抬头看了眼穹顶，穹顶上的壁画上天使的面部被刻意刮除，取而代之的是用焦油绘制的漩涡符号。
可是刚才进入教堂时的画面并不是这样的，道尔很清楚地记得天使的容貌。
【无人生还】也在提醒道尔，附近的魔力波动越来越频繁，教堂内部正在时刻经历着超凡力量的改造。
如果不早点离开，他们随时都可能被强大的魔力波动抹杀。
“可奇先生，你真的发现丘奇大人的线索了吗？”
德克鲁察觉到背上莫萨的气息越来越衰弱，甚至根本就撑不到回到天鹅堡的时候。
“丘奇应该跳进这口井里面了。”
道尔俯身下望，井底并非流淌着水流，而是不断翻涌的灰雾，雾中偶尔浮现来自各国地区的景象。
他捡起地上的石子投进井里，井中传回黏腻的咀嚼声，并伴随铁链拖拽的响动。
就算是道尔不断滑动金色链条的第三节，他仍然看不透灰雾之下究竟藏了什么。
仅有一刹，道尔捕捉到了灰雾之中出现了天鹅堡的城门。
如果只要能抓住下落的时机，那么是不是有可能可以离开洞穴。
“如果……我们跳下去的话，有可能能离开这里。”
道尔试着将自己的猜想告诉德克鲁。
“我们没有尝试的机会，可奇先生。灰雾中的景象时刻都在变化，错失一次机会就不知道下一次要等到什么了。”
德克鲁啃着手上的老茧，他的脸上也满是纠结的神色。他们身上的食物已经消耗殆尽，加上处于昏迷中的莫萨必须得到治疗，他们已经没有余裕再拖下去了。
“教堂后依然是光滑的岩壁，除了跳井之外，我也想不到任何离开的可能。”
道尔是真没辙了，头一回他对自己创造的游戏这么没有信心。
就算是策划月亮神降，迎战神赐的唐，都没有让道尔这么狼狈过。
他先前用【无人生还】捕捉到灰雾中关于天鹅堡附近的魔力波动，只要再次出现相同的痕迹，【无人生还】提前三秒的预判就能帮助道尔他们准确下落。
过了有半个小时，【无人生还】通过镜片发光告诉道尔，天鹅堡附近的气息再次出现。
“跳！”
道尔和德克鲁各自抬着莫萨的一只胳膊，彻底没入滚滚的灰雾下。
……
无穷无尽的下坠之中，道尔的感知逐渐被灰雾剥离。
他已经无法预测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死亡？时间循环？
一切都有可能。
“怎么是你？我原本还想饱餐一顿的。”
突然，一阵哀叹声从四面八方的灰雾里传来，道尔依稀能看到一张破旧的黑袍裹挟着一团阴影在他的身旁环绕。
这是什么攒了两辈子的鬼运气，居然能碰到传说中的悼亡者。
任何教会除了正常的恩赐者以外，也有一些接受特殊赐福的异类。祂们以禁锢在灵界和现世的缝隙中为代价，获得超乎常人的晋升速度和力量。
祂们和履行神谕行走于现世的天使不同，不轻易活动的悼亡者是灵界之上的神国的第一道防线。
道尔和德克鲁、莫萨通过灰雾圣井误入灵界缝隙，悼亡者可以将他们吞噬以示惩戒。
“道尔·可奇，你和你同伴的命就先欠着，以后我会找你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