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肖琰的府邸,张安义像雷电一般极速的奔跑,一路都未曾停歇半刻。
奔跑让张安义的胸腔像要爆炸一样,急促的喘息让肺部呼吸困难,张安义张大了嘴,鼻翼撑得难受,两眼发黑,胸口又闷又痛,喉腔里火辣辣的感觉。
感觉周围的空气像被吸光了一样,张安义停下了脚步,弓着身子不停的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汗潺潺的双眼无神脸色青白,两条腿沉得像灌了铅似的。
回过身去,后头一片漆黑宁静,张安义仰起头抱着肚子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走走停停拖着疲惫的身子,张安义抬脚跨进了张府的大门,门口的下人见了张安义回来,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少爷回来了~”不知是哪个下人喊出了声,也许是太过兴奋了。
张安义像丢了魂一般痴痴傻傻的笑个不停,下人们纷纷跟在后头不敢出声。
张博通带着管家匆匆赶来,见张安义正坐在园子里的回廊上坐着,看着回廊里的石墩发呆。
“逆子!”张博通见了张安义,一脸怒气地往他的方向去。
一走进,张博通迫不及待的问,“混账东西,你去哪儿了?”
“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是谁的主意?谢陆还是你?”
张博通注意到张安义身上的衣服不是今日那身,上下打量一番后冷笑说道,“还换了衣服,可是用了心。”
见张安义看着远处不吭声,张博通心里的火气蹭蹭往上涨,“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张安义只是垂下头,继续沉默不语。
张博通带着侍卫在宣州城寻了个遍,走街串巷烟花柳巷犄角旮旯累得半死,刚回府里歇了一会儿,便听到下人来通传少爷自己个儿回来了,悬着的心一下就放回肚子里。
“爹爹~我有话问您~”张安义垂着头。
张博通对张安义耐不下性子,见了他心里的火就往上冒,没了好语气,“问什么问!”
“方才我问你的话,你为何不回答!你去哪儿了,是不是谢陆给你出的主意?我看他比你精明多了……”
“以后你别跟他混在一起,他家里也不行了,你和他在一起没有好处……”
张安义突然起身眼睛直视张博通,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
张博通被张安义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那种眼神是张博通从未见过的,狠戾绝望又无可奈何的恨意。
“你这般看着我做甚!”张博通被张安义看的心里发虚,顿时虚张声势的呵斥道。
一旁的管家见状,连忙劝解,“少爷回来了,老爷您也放心了,这么晚了老爷您找少爷找了一个下午,不若早些去歇息,今晚就由奴才在屋外守着少爷吧!”
“哼!”
张博通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冷眼看着张安义,“逆子,今日为了找你我是丢尽了老脸,出了惹是生非你没有一点值得说道的地方!”
“我怎会生出你这种没教养的东西来!”
管家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叹息也不敢贸然上前劝阻,父子二人的心结也不是一两天了。
“教养?”
张安义愤怒的抬起头瞪大双眼,怒气吼道,“您除了生我出来,您关心过我教养过我吗?”
“你先下去!”张博通隐忍着怒气,转头没好气的对身后的管家说道。
管家心有余悸也不敢反驳,连忙点头退下。
见管家离去,张安义说话也直接起来,“您除了一步步往上爬,平步青云,为了您的官位仕途您在意过什么人吗?您眼里心里只有权利和金钱,还满口仁义道德,都是骗人!”
“放肆!”张博通双目赤红反手就一巴掌,打得张安义本就红肿的脸颊肿得像馒头一般。
张博通怒视张安义,“这些年把你养得天高地厚不知好歹了是不是?”
“要不是你老子,你能在外头花天酒地吃酒赌钱寻欢作乐?”
“你一个金贵少爷养尊处优,哪里懂什么人间疾苦,不过是一个没顺了你的意,在这里与病呻吟!”
“我不需要!”张安义憋着眼底的泪水吼了出声,“你以为我在乎那些吗?您只关心您自己爱您自己,娘亲对您付出真心你却赶她回了乡下,我在外头惹是生非是想引起您的关注让您关心我在乎我!”
“您呢?一步步往上爬,贪赃枉法……”张安义语气森冷,“您往上爬是不是为了贪更多的钱?您根本不是清正廉洁的好官,您就是那些吸老百姓血的贪官污吏……”
“啪~”张博通不等张安义说完抬手又是一巴掌,力道大得张安义的脸颊上五个红指血印。
“呵呵……”
张安义冷冷的大笑,满嘴的鲜血,“你打吧!反正从小到大你打我打得也不少,不开心了不顺心了你随时来几下,可我还在心里庆幸你是因为在乎我这个儿子!”
张博通被张安义的话激得心一梗,瞳孔不经意的微微一缩,眼底有一点不自然的闪躲,心口剧烈的疼痛让他脸色苍白难看。
“怎么?还想打我?”
张安义步步紧逼往张博通的身前凑,孤冷的眼神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怒,“还是我说中了你做的那些丑事?”
“你!……”张博通羞愤交加抬手右手想也不想就想抽打张安义。
可四目相对,张安义仰起脸睁着大大的双眼,深邃的黑眸里散发着锐利的寒光和怨恨。
张博通如泄气一般放下自己高抬的右手,这一刻他仿佛就像一个老态龙钟垂目之年的老者,一脸沧桑失落的气息扑面而来。
张安义怒目圆睁静静的站在张博通的面前,梗着脖颈冷笑,“从前我心里对你是敬爱是钦佩,如今对你……”
“是失望!”
“我今日是去见了肖琰,也确实如你所愿,他也跟你一样在乎功名利禄权利,你们都是一样的人!”张安义眼眶湿润。
“他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张博通冷着脸。
张安义讥笑,“他能说什么?还是你怕他告诉我什么?说你害死司农寺少卿,米粮高价你贪污?你与大皇子他们一伙人合谋……”
“别说了!”张博通不等张张安义说完怒目呵斥,“你知道什么!凭他一面之词!”
“愚昧!”张博通梗着脖子反驳。
张安义眼里射出复杂的悲喜,看着张博通,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爹爹的嘴脸是如此的丑陋,曾几何时他的爹爹面相变得奸诈伪善。
“呕~”一整日滴米未进,张安义不知是想起自己也是喝人血肉的贪官污吏同伙,还是胃里翻江倒海,张安义忍不住干呕起来,整个人站不稳似的向后踉跄了几步。
张博通见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有些心疼想上前搀扶,却被张安义闪躲开来。
“我这种人,死与活都是一样,毫无存在的意义!”张安义心中悲凉,“如今身上还背着吸人血肉的勾当,真是罪该万死……”
扶着柱子,张安义亦步亦趋地往自己的别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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