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儿,我与清朗这两日已书信边关的将领,边关十万麾下尽数掌握在清朗手中,有我和清朗做后盾,你可放心行事。”汪永伦说得信誓旦旦。
肖琰心头却犯了难,“师父,您要不回城里的府邸去吧,此处偏僻,琰儿近来事务繁多无法顾及此处……”
汪永伦听了肖琰的话皱起了眉,“琰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近来是不是与那张安义纠缠不休,为师那日与你说的话你忘了吗?”
“师父,我……”肖琰不想欺骗师父。
“哎……”
汪永伦语重心长地说,“琰儿,男儿当有所为!切不可为儿女情长白白耽误了你的大业。”
“那张安义一看就不是本份之人,性子执拗要强,你们二人针尖对麦芒,实在不是良配。且听说张尚书已给他定了亲,不若你放……”
“师父!”肖琰出声打断汪永伦的话。
“我与安义是互相倾心,即便当初我确有不好的心思,可临到如今却也是放不了手了……”
“琰儿自知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可在这偌大的宣州城,能让我唯一舍不得放下的就是张安义!。”
汪永伦看着肖琰的模样,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心口一阵阵的痛楚。
可汪永伦对张安义是一百个看不上,遂开口道,“好吧!琰儿,师父不会再过问你的私事,可如今形势紧张,你与大皇子的争夺迫在眉睫,你此时实在不宜多花心思旁的事!”
“师父不是居功自傲,是担心你错失良机白白为了他人做嫁衣!你与张安义的时日良多,不若现在先做好手头的事情,待事成之后你是天下的主了,那张安义不是更加唾手可得嘛!”汪永伦字字句句戳人肺腑。
肖琰听得心里一阵煎熬难受,想着师父说的也甚是有理,等自己成事,张安义也是跑不出自己的掌心了。
“师父~您说得对,琰儿受教了,确实应该先以大事为主。”肖琰恭敬点头,可心里还是放不下张安义。
汪永伦面色红润,“琰儿,为师一心只为你。”
“你方才说回城里,好!”汪永伦笑着说,“为师觉得也是时候回去了。”
肖琰点点头,“嗯,我让管家现在就去准备。”
马车浩浩荡荡带着汪永伦回了皇城根脚下的宫外府邸,肖琰匆匆吩咐府里的管家照顾好师父,便带着石头急匆匆回了皇宫。
晚间,方清朗如约而至到了肖琰宫外的府邸看望汪永伦。
“师父~”方清朗风尘仆仆赶来,听肖琰的人传话说师父回了城里的府邸。
“嗯。”汪永伦慈爱的看向方清朗,“来了~坐吧。”
方清朗坐到汪永伦的右侧太师椅上,汪永伦一个眼神示意刀疤屏退下人。
此时,屋里只剩汪永伦和方清朗,每次二人谈过都只没有旁人在场。
“清朗~今日朝堂可有看出异样?”汪永伦问。
“师父,近来无大事启奏,一切都很正常。”方清朗回答。
汪永伦盯着方清朗眼神闪烁,片刻后又温和笑道,“回来这些时日,可有去宫里看望你姑姑!你呀,往日嘴里总是惦念你姑姑还有清月,清月那孩子可好?”
“都很好,谢师父您关心。”方清朗轻声笑道,“在宫里轮值会去姑姑那里坐一坐,只是清朗身为下臣,多了总归是不妥的。倒是姑姑,总说我顾虑太多。”
“呵呵……”汪永伦大笑,“你自小就是这性子,做事谨慎认真懂事,不像琰儿……”
“琰儿啊……”汪永伦叹气,“他嘴硬心软容易被假象蒙蔽,那个张安义,我实在对他无甚好感,他除了一张好看的皮囊,内里肤见谫识,为师实在想不通琰儿怎么就看上了他!”
汪永伦眼底是藏不住的嫌恶之色,“琰儿此等身份学识,他哪里配得上?”
方清朗微微一笑,“肖琰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师父您不必为我们二人操心,有缘自会在一起,无缘必不长久。”
汪永伦的心上笼了一层愁云,眉宇间强忍的着笑意,“还是你让我放心,你找的那个小孩看着挺乖巧的,嘴甜懂规矩。”
“人前罢了,是个牙尖嘴利的小狐狸!”方清朗忍不住抿嘴挂笑,只要提起谢陆,方清朗心里一片柔软。
汪永伦看在眼里,“清朗,可你父亲会同意你和谢陆吗?虽说如今的世道娶男妻也不在少数,可王公贵族没有先例。”
“终究是面上过不去,我知你性子倔,认定了不会轻易放手。可为师还是劝你,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对待任何事都是这个道理。”
方清朗面无表情,“清朗不在乎父亲的看法,在清朗心中,您才是清朗的亲人。”
“呵呵……跟那小东西在一起,你变得爱笑了,都会花言巧语了!”汪永伦笑得一脸满足。
一想到肖琰,汪永伦双眼无神,“今日叫你来,是有件事要与你明说。”
“师父您说,清朗听着。”
汪永伦看上去一脸沧桑的模样,“为师也不瞒你了,我与琰儿的母妃自小青梅竹马长大,总以为她是我的将来的妻,可后来她父亲送她入宫远妃做了娘娘。此后,我的心没有一天在自己的身上过!哪怕她是妃子,我都是日日妄念在身。”
“今日我跟琰儿也说了,他母妃是被宫里嫔妃毒害,如今报仇已是为师唯一的念想。”
汪永伦双眼通红的看向方清朗,眼里流露出冷若冰霜的恨意,令人生畏,“清朗~你帮琰儿夺得皇位就算是帮助为师报仇了!”
方清朗双眼注视着师父汪永伦,出神似的凝神沉默不语。
片刻,方清朗声音清亮,“嗯!”
汪永伦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抓住扶手的手心早已汗湿,听到方清朗的回答心口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会怪为师想利用你报仇吗?”
汪永伦心里十分复杂,虽一开始接近方清朗是借他在营中的人脉能有立足之地,可这么些年这个孤寂又坚强的沉默小孩在自己身侧,陪伴自己和琰儿那么多年,自己早已把他当家人一般。
“清朗,为师大半辈子疯疯癫癫为了心爱之人,琰儿母妃死后我也一直浑浑噩噩,后来不忍琰儿孤苦便留下来陪着他,遇到你这么个懂事的徒儿,本已放下痴念颐养天年。”
汪永伦悲悸不已,“可琰儿说他母妃的死是奸人所害!我不能忍……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方清朗的娘亲过世的时候他还小,但也是亲眼目睹娘亲的死,在他漫长的岁月里烙下印记,也是他不会原谅父亲不接受方清明的原因。
肖琰母妃的死,方清朗也很同情,但若要他为此帮肖琰报仇或许他做不到,可他自己一身的本事皆是汪永伦教的,即便心知肚明汪永伦从一开始的接近只是为了立足,可自己的心确实能感受到汪永伦的真心爱护,三人相伴多年,情分都在心里做不了假。
军营里冰冷刺骨孤寂苦闷,能有师父和肖琰的陪伴,才有今日的大将军方清朗。
只要不违背良心天理,方清朗愿意帮助他们二人报仇。
在方清朗心里,肖琰心思缜密晓以大义赏罚分明,比起内敛心思复杂的肖玹,肖琰更适合做帝王,将来也是一位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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