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基地,旁边小厮看到这新郎,纷纷侧目,唯恐避之不及,纳兰世康也扇了扇鼻风,这味道,想不让人注意都难。走到了楼房之上,打开门,纳兰世康道:“我这黄花大闺女都在这儿呢,你自己选吧。”
一群女人惊吓出声,纷纷往角落里逃去,在外围的拼命想往里挤,旁边小厮拿着铁棒敲了敲地面:“跑什么跑什么!给你们选新郎官的时候到了,都过来排排坐!”
他血红的眼睛扫视了一圈,手指抬了抬,纳兰世康惊奇的‘哟’了一声:“还真挑中了一个命好的。”
柒休觐不知所云的就被人押着带走了,待到她反应过来,已经在被人按着上妆,她后知后觉的要站起来,却被给她上妆的人按住了,满脸隐晦的笑意:“姑娘真是好福气啊,你可知你今日是跟谁成亲?那可是林家的亲系,家财万贯哪,嫁过去有享不尽的清福。”
柒休觐呆滞的重复:“嫁过去?”
“诶,不都是成亲吗?没什么区别,甭管在哪儿,只要能过上好日子,那就是福气。”
“不……不……”柒休觐想站起身,身后却被人压得死死的,上完最后一笔妆,就有人给她换上了婚服。纳兰世康为了避免她说什么不该说的,又喂她喝了一碗封口酒,把她压着往外走。
柒休觐四处看着,这基地建的看起来便刀枪不入,又有着重重机关,即使她全盛之时,也未必可以突破重围。
她被压着上了马车,那新郎官一直盯着她看,柒休觐只觉毛骨悚然,拼命往角落里挪。
他们出了基地,这是她唯一的逃跑机会,她环顾四周,看有没有合适的逃跑路线,纳兰世康按着她的肩膀,低声道:“老实点,别犯拧。”
纳兰世康拧过她的下巴,笑了笑:“其实吧,你仔细捯饬起来,还挺好看的。”
柒休觐木木的没反应,纳兰世康就放开了她,中途趁着纳兰世康去小解,柒休觐掀开帘子,马车外乌泱泱十几个人,凶神恶煞的挥了挥刀:“回去!”
柒休觐又缩了回去,从后面的帘子里跳下了马车,往一旁有树木的方向跑去,有人看到了,连忙大喊道:“那个娘们儿跑了!快去追!”
柒休觐脑海里什么都没有,只知道一点,自己如果停下来就死定了!她全身上下都是伤,每跑一步都钻心的疼,可是她不敢停,她跑得飞快,甚至于比任何一次在教练场上跑得都快,边跑眼泪边顺着风向后飞,跑了不知有多远,终于到了镇子上。
不知怎么,看到了久违的人群,柒休觐突然就浑身卸了力气,方才感觉不到的疲累,现在全都感觉到了。
她抑制不住的跪倒在地,感觉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眼尾瞥见了一个车轱辘。
柒休觐喘息着回头去看,没看到人,但隐约听到了一点声音,她不能停下来,她还要继续跑。
等她站起身,那辆马车已经走远了。
柒休觐转头看着那辆熟悉的马车,眼泪瞬间汹涌而出,血已经顺着大腿流了一地,她抬起快不能行走的步子追赶,发出全身的力气嘶喊:“元帅——!元帅——!我在这里——!元帅——!”
可是她发不出声音。
身后匆匆的脚步声渐渐明朗,还有喘着粗气的说话声:“我方才瞧见她进了镇子,快追!”
柒休觐想起以往听人说的故事,如果遇到有人强行拐带,就砸烂人家的东西,越贵重越好。她左看右看,跑到了一家首饰店,搬起大物件就往地上砸,老板一个箭步冲过来,柒休觐指着那辆马车,用口型跟那店老板说:“找他,找他,找他赔钱……”
店老板斥骂道:“你这疯子!砸我东西做什么!”
柒休觐拽着他的袖子到了门口,指着已经远去的马车,泪水直往下淌:“帮我叫住他,求你,他会给你赔钱的……”
店老板看她脚下踩着的地面一片血渍,淅淅沥沥的顺着她来的路,流了一地,再次审视着她:“你,你不会是犯事儿了吧?”
“去帮我叫住他,他会赔钱!去叫啊!去叫啊!”
那些人已经追进了镇子,她慌忙的躲进了旁边卖豆浆的橱柜里,捂着嘴不哭出声音,卖豆浆的老大爷看见这情景,吓了一跳。柒休觐对着他求救的猛摇头,那老大爷隐隐知道她惹上了麻烦,来自己这儿避难,只好故作镇定。
柒休觐眼睁睁看着马车渐渐走远,眼泪模糊了双眼。
元帅,我就在你身后,求你停下,求你回头看看我……救救我……
他们进了镇子就开始一阵狂躁的搜捕,连连打翻了几个摊位:“你们,有没有人见过一个身穿婚服的女人混进来?”
他们有些人看见了,有些人确实不知道,他们纷纷摇头:“没有,没见过。”
他们一脚踹翻水果摊,又一刀砍破了煎饼摊子。卖豆浆的老大爷那不成器的儿子,坐在板车上,躺在装满黄豆的麻袋上翘着二郎腿,吹着自己的耳屎:“别找了,她在这儿。”
柒休觐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卖豆浆的老大爷气得直跺脚,没话骂自己的儿子了。
那些小厮走了过来,在橱柜里揪出了她,柒休觐全身缩成一团,喉咙里发出不成语的哭喊声,他们先是大喘了几口气,然后狠狠的踹了几脚:“你他娘的让老子好找!跑啊!再接着跑啊!”
“行了,找到了就行了,那边还等着成亲呢,赶紧送过去。”
柒休觐挣扎间已经被踹了很多脚,整个人趴在地上不敢再动弹,待余光看到有知府的轿撵路过,她使出浑身的力气跑上前去,扒着轿子的边缘使劲拍打,轿撵停了下来,柒休觐被追上来的人相继踢倒。
知府走了下来,柒休觐的嗓子发不出声音,知府却看到了她的口型在喊救命。
柒休觐哆嗦着指着已经消失不见的马车方向:“元帅在找的人是我,求你,带我去找他,他是在找我……”
知府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他是不得不顾着林家的面子,任由他们差遣着来找人,可是……
阿钊自然也认得他,拎着柒休觐的头发,堂而皇之的道:“新娘子不听话,我们抓她回去。”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不是寻常的婚嫁,那么多百姓围着看着,知府如果不秉公执法,日后在百姓口中的声望恐怕就荡然无存了,可若是管……
“怎么?你连公子的人,都敢扣下?”阿钊见柒休觐一直不老实,一脚狠狠踩到她身上,柒休觐疼得蜷缩起来,双手哆哆嗦嗦的抱着头,透过散掉的头发,去看她的最后一丝希望。
知府没说话,默默的让开了一条道路,柒休觐恍惚间被他们拽走,阿钊咧着嘴笑道:“你还指望他能救你?连他这知府之位都是我家公子保举的!”
见到他们把人拖走,老大爷忿忿的骂道:“作孽啊你!他们一看就不是好人!这怕不是强抢民女来的,你多言语什么!”
“谁让我今天心情不爽,摊着了,活该。”他儿子无所谓的哼着小曲儿,跳下了马车,“出去玩了,晚上不用做我的饭了。”
老大爷痛心疾首,捶胸顿足:“这不是帮着那些人作恶吗……能有你什么好下场啊……”
找回了人,重新押上了马车,纳兰世康没说什么,只看了一眼她哭花的脸,和身上数不清的脚印,沉声道:“送到地方给她换身干净衣服,擦把脸,重新上妆。”
“是。”
纳兰世康瞥着柒休觐的侧脸:“我知道你不甘心,本来也算是个巾帼英雄吧,平日里应该最有正义感,最是愤恨我们这样的卖国贼,是吗?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但是这就是命,你又能怨得了谁呢?”
等到柒休觐重新上了妆被带出了门给他们夫妻看,他们都对她的样貌颇为不满,纳兰世康笑道:“这可是令郎亲自挑选的,令郎喜欢,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贺儿,你是看中了她吗?”林夫人向林贺询问,林贺僵硬的点了点头,林夫人只能作罢,“哎,既然儿子中意了,咱们俩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纳兰世康精明的在心里打着算盘,道:“我这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得加钱。”
林老爷子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问道:“你要多少?”
“平日里收的都是一万两,今日我可是冒着风险把他带去我的老巢的,这选的又是个待嫁闺中的女子,少说也得三万两。”
“三万两?!”林夫人当即怒道,“纳兰公子可真能狮子大张口啊,三万两我都能买一处宅子了!都能买十院子的奴仆了!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哪里值这么多钱!”
儿子已死,林老爷子已经不想在这些事上多费唇舌,摆了摆手:“价格是高了点,但好在是个待嫁闺中的女子,咱们儿子在地下也可以有个身世干净的人侍奉,罢了。”
银钱一给,纳兰世康也好说话多了:“今日就是黄道吉日,不如就定在今日成婚吧。”
唢呐声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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