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坐车回杭州路上,自己一人。
接通后,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
“天真,怎么突然回杭州?你们家出事了?”
靠在客车椅背上,揉了揉眉心,回答他;“恩,有点吧,我过一段时间就回。”
胖子询问是家里出什么事情?我含糊应付他,语焉不详,编了个谎。
那两天他去镇上也不知道在干嘛,事先通知不回来了,那时我还打趣他说,你都多大岁数了,别他妈处处留情,搞不好真整个闺女儿子出来。
他骂我思想下流,老子心胸坦荡,走在和谐民主积极向上奔小康的道路上,还说,谁都跟你似的,多大岁数人了,估摸着还处男呢吧。
我大骂,胖子就乐。
心说老子在这件事情上不跟他细掰扯,要不他能没完。
“那行吧,小哥也没在家,估摸又巡山去了,就剩胖爷我独守空房,得嘞。”
我俩贫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头靠在椅背上,看着车外飞驰而过的景象,思绪非常乱,心口火烧火燎的堵,没个发泄出口,那种难受的情绪在我体内压抑在压抑,憋得我哪都不舒服。
深呼吸了两口气,让自己不要在想了。
关于我回杭州这件事,并不是家里出问题了,而是我和闷油瓶之间出了状况。
也不能这么说,他没什么。出状况的是我。
一直到现在,我内心都在懊恼后悔那天冲动下做出的事,而事后也真的扇了自己两个嘴巴。
吴邪啊吴邪,你当时是傻逼,鬼迷心窍了吗?
这事一发生,你和闷油瓶的关系以后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内心又是一阵翻腾,让我回忆起那天,对闷油瓶所做出的失控行为。
前两天,胖子去镇上,两人扯了会皮,就看到雨丝绵密中,闷油瓶快步走进了屋。
我赶忙挂了电话,走过去叫他;“小哥。”
闷油瓶甩了甩头,接过我递给他的毛巾擦头发。
去水壶中倒了一杯温水给他,说了胖子这两天不回来了,他将水一口喝了并点了下头。
让他先去换衣服,我去厨房做饭,几人隐居以来,最大的烦恼其实就是每天吃什么,到最后一到饭点胖子和我就头疼,然后看向闷油瓶征求意见,后者看着我们,沉默。
我和胖子同时叹气。
我的厨艺这几年十分不错,去外面菜园子里摘了几个番茄,干脆番茄炒蛋算了。
拿出胖子腌制的腊肉,切了些,放在盘子拌好。
两人吃过饭,我在厨房洗碗,眼见着外面雨越下越大,哗哗的,走过去将窗户关小点,怕雨进到屋里。
煮了茶,招呼闷油瓶,两人坐在板凳上,静静端着茶杯看着外面的雨从屋檐上垂落下来,形成珠帘,不停歇地,那雨浇在地上的声音非常好听,入了耳朵,就觉得心静平和,脑袋空空,什么都不愿意想。
闷油瓶头发微湿,有点乱,衣服也换了,是一件白色的短袖。
是我给他买的,他的衣服都是我挑选,闷油瓶身材精瘦,身形挺拔匀称,衣服种类随便穿,哪种款式都很合适。
他鲜少穿白色的衣服,衣柜里有好几件连帽衫,材质柔软,平时穿得最多,想必他喜欢这种款式的衣服。
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我侧眼看他,闷油瓶看着外面的雨,是放松姿态,整个人淡淡,气质很空灵。
对,空灵,气质飘渺但又确实存在于人间。
闷油瓶对于我来说,是一直努力追随的那个人,无论是当年作为菜鸟对所处谜团的追寻,还是最后那十年精心谋划的计划,深究下来,所做得一切,他才是我做这些最主要因素。
从什么时候开始,闷油瓶已经成为我心底巨大的无法言说的秘密,我自己都不清楚。
我一脚踏了空,拼命下坠,为了他,坠入了情感深渊之中。
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他的回应,但我心甘情愿跳了下去。
独自一人,无人知晓。
而现在,这个人就坐在我面前,端着茶杯,在看外面的雨。
我们距离很近,我一动,手臂就能触碰到他,或者说,如果他看我,那黑眸中全部都是我的身影。
这种距离下,他可能只是入了眼,而我,却是入了心。
我也不知道自己了,心中长时间压抑不显露分毫对他的真实意图,在看着这人安静侧脸全部显露出来,情感太过汹涌,让我失去理性的控制。
然后,我就叫了他。
“小哥。”
闷油瓶闻声转头,双眸很静,果然,里面都是我的身影。
辨别出来那刻,身体前倾,一下凑过去亲在了他唇角上,旋即离开。
闷油瓶神色一瞬间就变了,眼神里带出了震惊。
我离得太近了,看到变化的刹那,迷糊的精神和脑子霎时清醒。
手一抖,握着的茶杯落在地上,啪嗒一声碎裂,与此同时,我立马站起身来,神色十分慌乱后退了两步,脸苍白起来。
雨一直下着,哗哗声不停。
闷油瓶难得蹙了眉,浑身的气势浓重起来,他慢慢站起身,看着我。
大脑嗡嗡的,都快炸开了,但接触到他的眼睛,我就明白自己现在有多难堪。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看着他,良久,眼神终是带上了哀伤,我开口;
“小哥,我.........”
闷油瓶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他没说话,但我知道他什么都明白了。
他无论是看待事情或是人最是通透,阅历丰富,见识广博,我刚才行为代表什么,我相信他一下就能懂。
这件事情我根本不用辩解,因为我知道闷油瓶并不傻,从他刚才反应就能看出来。
用手抹了把脸,声音低低地;“对不起。”
闷油瓶还在看着我,过了会,他才道;“吴邪,我是个男人。”
眼睛慢慢红了,抬眼看他,心脏紧缩了下,浑身被冰冷击穿,我看着他,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我就流下了泪。
“我何尝不知道。”
闷油瓶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之前对我道;“吴邪,有些事情,不应该发生。”
说完,他上了楼。
这篇不是虐文,要虐也是虐邪多一点,后期甜,邪弯了,可哥是直的啊,刺不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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