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宰辅请辞,这个消息你们听说了吗?”
“早听说了,第二道请辞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长孙宰辅请辞是注定的。”
“陛下能够用长孙无忌到现在已经十分令人惊讶了,如今朝局稳定,长孙无忌也应该离开了。”
“话不能说的这么难听,长孙无忌虽然有些过错,对朝廷也并非没有功劳,据说陛下都曾说过,陛下与长孙无忌之争只是治国理念之争。”
……
当朝宰辅,曾今显贵一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孙宰辅请辞宰辅之职,消息传开后,顿时引起了民间的热烈议论。
靠近皇城的一个街边凉茶摊位旁边。
崔知温、窦静二人边饮茶边听着周围人的议论。
哎!
某刻,崔知温不由的叹了口气,面露浓浓担忧之色:“长孙宰辅请辞,我们士族系在朝堂上的最后一位元老离开了,这种离开,会不会让士族系内部产生动摇呢?”
由不得崔知温不担心。
他现在是士族系秘书处主官,虽然这个位置没有朝廷承认的品级。
但他却负责这士族系内部大大小小日常琐碎的事情。
他很清楚,士族系才刚刚成立。
于宁志、宇文节尽管入中书省,并且已经成为士族系的领袖人物。
但士族系的成立时间太短了,至少再次之前,全靠长孙无忌一个人的威望撑起来的。
现如今,长孙无忌退出朝堂。
要远走岭南。
于士族系而言,这是一次很大的考验。
崔知温瞧着窦静慢悠悠,悠闲的品茶,心中不由有些不高兴,窦静现在算是士族系一个另类。
身为士族系一员,却很少过问内部的事情。
简直就是一心要做一个满身铜臭的成功商贾!
“窦兄,听说进来你的工坊与齐王管理下的皇家产业达成了合作?”崔知温阴阳怪气笑着拱手道:“恭喜恭喜,窦兄搭上了皇室产业这条路子,今后财源广进,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探囊取物。”
窦静瞥了眼崔知温,也没有生气,笑着摇头道:“知温呐,你就是关心则乱,你以为陛下愿不愿意看到士族系的分崩离析?”
“士族系会不会分崩离析,真正取决于的,绝不是我们内部,也非长孙宰辅。”
“陛下!”崔知温眼睛顿时一亮。
他忽然间明白了,士族系这个新成立的团体的未来,其实完全要看皇帝的意思!
崔知温连忙起身说道:“窦兄,我现在要入宫去见一见皇后娘娘,告辞了。”
他想着去堂妹哪里打听一下口风。
尽管皇帝对士族系的成立默许了,看似一种认同。
可并不能让人放心。
或许是皇帝的缓兵之计,为的就是等这些老一辈的老臣们逐步离开朝堂呢?
帝王心思最是难测!
窦静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当局者迷……”
……
于此同时。
太极宫内。
李恪看着长孙无忌相隔一天上奏的第三道请辞折子,沉吟中,拿起朱砂笔,笔走龙蛇,在上面写下一个准字。
而后将折子交给站在旁边伺候着的三宝,吩咐道:“三宝,替朕拟旨,准长孙宰辅请辞,朕念长孙宰辅三朝元老,劳苦功高,特赐长孙宰辅郡王出行仪驾,长孙宰辅归老后,可在天下间行走,可随时入宫,可随时奏报!”
“命大议院副院长晋王李治,正副宗正李承乾、李泰三人亲自送长孙宰辅前往岭南。”
“传令岭南各道刺史,长孙宰辅抵达岭南之前,为征求长孙宰辅意见,于岭南为宰辅修建府邸,以郡王规格。”
“朕与岭南的三棵大红袍母树,赐长孙宰辅一棵。”
“……”
三宝迅速记着,心惊不已,皇帝对长孙无忌的恩赏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隆重。
两个时辰后。
三宝拿着盖了玉玺印章的圣旨出现在中书省。
“长孙宰辅接旨!”
长孙无忌等人连忙跪下。
三宝从袖口拿出圣旨,郑重展开,大声宣读道:“长孙宰辅历事三朝,劳苦功高,乞怜归老,朕虽不舍朝廷失去一位老成谋国栋梁之才,然亦不能不念宰辅年事已高,特赐……”
……
“钦此!”
长孙无忌深深的松了口气,笑着作揖拜谢:“臣长孙无忌,拜谢陛下隆恩!”
接过圣旨后,三宝笑着说道:“宰辅,陛下交代了,宰辅不必着急着离京,京中有宰辅过年的古交好友,宰辅与故交好友好好道别,另岭南五道刺史还需要一段时间为征询宰辅意见,为宰辅修建府宅。”
“陛下说了,宰辅离京之日,一定要告知,陛下要亲自为宰辅送行。”
“是,陛下隆恩,长孙无忌诚惶诚恐。”长孙无忌说完后目送着三宝离开。
房玄龄、褚亮、岑文本这些三朝元老走了过来,如于宁志这些属于晚辈的则给他们留出空间。
岑文本撇着嘴,挤兑道:“长孙狐狸,陛下拢共就三棵大红袍母树,你这个老狐狸就独占了一棵,我可告诉你,今后我喝茶的茶叶你这个老狐狸必须得给我包了。”
“不错,辅机啊,茶叶可不能你一个人独吞了。”房玄龄、褚亮也笑着打趣道。
长孙无忌心中也万千感慨,他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将三棵珍贵的母树之一赏赐于他。
这可是天大的隆恩。
比什么郡王仪驾、府宅规格都要重!
他瞧着房玄龄几人,唇角微微上扬,抚须故意露出一抹包含着得意、奸猾的笑容,打趣道:“你们三个老东西与我做对了一辈子,还想让我包你们的今后喝茶的茶叶,想得美!”
“过些时日,我要在府中举行临别宴会,若是你们能送上祝贺,说点好话,倒也不是不能答应!”
“长孙狐狸,瞧把你美得,你可别忘了,今后你在岭南,我们在陛下面前,小心我们给你上眼药!”岑文本故作冷笑要挟道。
哈哈……
说完,几人便爽朗大笑起来。
长孙无忌终是平稳落地,离开朝堂,真当证实后,反而没有引起太大的议论。
毕竟这早已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
有了皇帝的恩准,长孙无忌从朝堂退下来后,便在长安、关中到处走访古交好友。
一直到乾兴二年落雪之际才低调的准备离开长安。
长安城三十里外的亭中。
李恪与长孙无忌坐在亭中石桌旁边,桌案上,泥炉上的茶壶水沸腾汩汩作响。
“舅舅,有个问题,朕一直想要问你,可始终时机不合适。”李恪放下手中茶盏,郑重看着长孙无忌询问道:“朕想知道,当初为什么没有杀我?”
$(".noveContent").last().addClass("halfHidden");setTimeout(function(){$(".tips").last().before("点击继续阅读本小说更多精彩内容,接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