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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五十多万年过去了。

天帝之争还在持续,几方势力在争斗,融合,大大小小的纷争不断。

起初二十万年,帝境大战几乎每过几年就要发生一次,但未必是生死大战。

一出手,往往是多个大势力在博弈,掣肘太多,不会真正陨落谁。

更多的是试探,彼此小规模战斗,一点点制造创伤,犬牙交错。

当然,不是一直如此,众帝彼此联合,但互为竞争者,其中算计太多,为敌为友,可能就是一两天的事情。

矛盾积累到最高点,往往会爆发真正大战,不再留手,陨落一些人,但很快就会被培养起来的帝姿天才补上。

三十万年之时,几个大势力联合,六十六位天界大帝对天外天发动大战。

其中,只有三天尊与人族圣母萧欣未遭受波及,对他们忌惮太深,没敢动心思。

甚至有人去动真龙一族,要夺他们的天外天!

可真龙一族,有大功德。

祖龙曾弥补人间天地规则,作为天地之力的一部分融和。

老龙王更是力战虚空鬼族之鬼帝,有战功摆在那里,死后更是得了帝尊赏识,被封为三界水神。

这么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弥补三界天地所缺,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功德。

此外,姜天之母,乃是敖玉雪。

他所作所为,有无量功德,有一丝落到了真龙一族身上。

对这一族出手的强者,几乎是瞬间,海量业力加身,一下子就有了报应。

这一战中,一些天外天失守,换了主人,但很少,只有七层天被一些势力占据。

其中古帝,大多是最初三界扩张时来天界证道者,实力差了一些,可这个结果也很恐怖了,大部分古帝太强!

力战众帝,仍有余力,甚至能造成击杀!

其中,青鸾、白虎与周石惊世,太多势力针对他们,出动了十倍数量的对手,认为他们在古帝中相对弱小,但积累许多年,秘库中不知有多少神料,可结果很恐怖。

三十位大帝前去,甚至找来其它世界证道者帮手,总共五十位,结果只有七八人活着离开,都被斩杀了。

尤其是青鸾,半个时辰而已,十余位帝境强者被青火焚尽,化为灰烟,毫无抵抗之力。

不鸣则已,一鸣惊世,威名传遍百万世界,被认为是百万世界最强女帝,与那神秘莫测的三天尊并列。

这一次大战后不久,天界帝位又被填满,那原本露出大半的天帝道果又笼罩在迷雾中,令许多人心痒难耐,大为感叹。

一些准帝境的老者有幸目睹这一场帝战,情绪太激动,甚至昏死过去几人。

之后,书写诗篇,描绘了此战,更有人开始树立榜单,详细分析所有大帝战力,生平与种种信息,在记录写史。

这等手稿很珍贵,在其它世界卖价极贵,一些过时版本都可以拿到天价。

百万世界生灵,其实都在付出大量资源,支持着天帝之争。

哪怕自身不觉,没意识到,可仍然在付出,太多世界正被压榨。

几十万年前,天界生灵逃难各个世界,本就引起数不清的纷争大战,土地与资源争夺。

几万年后,这等争执减少很多,彼此确认实力,赢得一席之地。

但这只是一些生灵以为的表象罢了,实际上,许多中小世界苦不堪言,只因会出产某种对帝境有用的神药,便会有强者来到,搜刮整片天地。

地府神灵曾出面,但也只是改变抢夺、偷窃的局面,变为交易。

但地位悬殊,哪有真正公平的交易?神灵也不可能一直为此裁决。

有些时候,强买强卖,一些不公平之处,最终也只能在之后的岁月中清算。

大世界也受不了,许多大世界,证道者陨落之后,新血都补充不上来,资源给养支援天界大帝,导致本身帝姿天才想证道太难。

除非加入一方势力,为大帝驱使,才可能得到证道资源,但也不自由,要为天帝之争出力。

一些天资卓著,超越所有人者,则会被选中,作为候补的天界大帝,没有抉择权利,加入那场大争。

最多是从棋子变为棋手,但还是在局中。

甚至不觉得这有问题,反而视为上升之路,有机会争夺那百万世界生灵之巅。

许多大世界,尤其是天才,对此都很是狂热,自信无比。

所有人都身不由己,资源在集中,在消耗,投入到无意义的争端之中。

很多世界,为了掠夺资源,开始彼此征伐,你死我活,终于撕破脸,无顾因果报应。

这事谁起头的已经不可考,到了这一步,所有生灵都无法脱身了。

姜天,便在这等氛围之下,于诸多世界传道,要为生灵守心立念。

这么多年过去,已从少年面目变为中年长者。

然而,杯水车薪!

稍有成效,令一些世界的掌权者,乃至民众上下都明白,参与这天帝之争对他们不是好事,不算正路,开始拒绝向所属势力纳贡。

甚至,亲自出手,助他们抵抗前来镇压者,但也只是一时之功。

姜天不可能永远坐镇一个世界。

哪怕追随者众,门徒无量,强者如林,皆愿意为止戈而战,传播姜天思想,天地至理,平复百万世界生灵创伤,仍然无用!

那五十万年前,逃难离开的天界生灵自以为能得安宁,然而,根本逃不出去。

连那参与最初帝战,自以为看透真相,断绝帝道,带着族人离开的赤炎大帝也深陷迷茫,错判局势。

他受伤太重,跌落大帝层次,已经不是与天地同寿者。

带着族人回到故乡,一个大世界,那里已有新的证道者。

对他百般防范,却也没真的下手,给足这位曾经的骄傲面子,但内心中却看不起他。

最后,郁郁而终。

死后余威消散,有诸多嘲笑之声,不敢当着这一族的面说,但总有一些落在耳中。

其后人,出了位有帝姿的少年,深以为耻。

加入一方大势力,在三十万年天界大帝陨落过半之后,又在天界证道!

这一种族,又加入了天帝之争,整个大世界更是从来没有停息过。

源头仍在,纷争不息!

天帝一日不降世,百万世界不得安宁!

姜天在这些岁月中,苦思冥想,却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必须要有一位天帝!

然而,目前局势,似乎可以持续到永远。

直到百万世界最后一丝资源被榨干。

此时的姜天,不得不承认,他错了。

太天真,所行办法无效。

天生和善,以理服人,如无必要,不愿动手。

但此事,哪怕他掌握真理,一言一行都发人深省,是最正确的人,也根本无用。

在天帝之争的第五十五万年。

姜天在一处小世界暂息,辞别了门徒与弟子。

“该回去了。”

这一次,他再无迷茫,眼神坚定,没了半点怀柔打算。

踏路而行,欲为天帝!

天界,无尽之海,四位大帝在混战。

彼此都打出真火,无量海水被蒸干,化为滚烫的雾,笼罩了整片海洋。

许多人观望这里,没有打算出手的意思。

在天外天中,真正的掌权者注视这一幕,四位大帝,分属不同势力,被他们派出,争夺无尽之海一处神料。

乃是一缕开天之时的混沌气所化先天帝器,能铸造最强的帝境宝器。

然而,这等宝物虽然珍贵,但四大势力不缺,掌控着太多世界。

可这些身在天外天中的掌权者意识到,天界大帝,也需要有更替。

故意挑动争端,彼此有默契,保持平衡,争夺更多时间,在天外天中感悟大道,以求多一分把握。

只有道境战力能追上那几位深不可测的古帝,真正的天帝之争才可能爆发。

或者,那几位古帝中有人出手,欲得这天帝道果,开始扫平一切。

然而,古帝之间,虽然有战友情,曾将性命交给彼此,但如今也有制衡。

此外,不知何故,他们对天帝道果兴趣缺缺,哪怕是被公认最强的三位天尊、青鸾,乃至萧欣这等身份极为特殊,最是尊贵的人物,也不愿参与争斗。

这些年来,占据了七层天外天的天界大帝也得了不少大道领悟,道境深了太多。

都隐约意识到,那天帝道果不寻常。

不是轻易就能得到,哪怕战到最后,恐怕也有风险。

道境不够,未必能成功得道。

但不知此事的天界大帝很多,求战之心强烈,如果意识到自身其实根本没有机会,恐怕会出大乱子。

因此,每过一些年,都要有些更替淘汰,一些太热情、野心太大的需要死去,那些道境渐深的强者,也需要找个法子令他们陨落。

造成这等局面根本无需交流,七位掌控着天外天的帝中强者道境够了,便能意识到这一步,彼此存在默契,互相给对方理由征伐,编织出一张大网。

时至今日,在他们看来,只有三十二位占据天外天,道境高深,可被称为古帝的存在,才有资格角逐天帝道果,其余人等,哪怕天界大帝,也只是牺牲品。

大战在继续,惊天动地。

整个天界都遭受波及,许多地方掀起风暴,建木枝叶摇晃。

好在,绝大多数生灵早就离去,地府之中,也开始将天界列为生灵轮回禁区,暂时不会将轮回投生到这个世界,而是以其他大世界、乃至大千世界为替代。

这才没造成滔天杀业。

往来天界者,也大多与这天帝之争有关。

忽然,大战中心,出现了一个人。

那中年男子身穿黑衣,看似平凡,气息平和,带着温善的笑意。

立身风暴中心,双手一抬,挡住了四位大帝的杀伐之术。

“几位何必大动干戈?你们的战斗没有结果。”

他这话一出,立刻引起几人反感。

都是一方大帝,虽不是古帝,但百万世界生灵中,没有生灵敢对他们指手画脚,教他们做事。

然而,都不傻,这人虽然面目不熟,没见过,但这份一力抗衡四帝的修为做不得假。

起码也是帝中强者,甚至有可能是尊古帝!

至少有古帝战力。

“你是……地府神灵?”

四帝中,一位带着洪荒太古气息的凶兽出言,它虽然长相狰狞,但心思一点都不傻,猜测出一些东西。

三位大帝了然,诸多注视着这一幕的古帝皱眉。

多少年了,地府神灵一直没管这天帝之争,只是护持生灵离去,行使神权……

如今要插手了吗?

唯有萧欣与人皇,乃至那太初天尊心中有些明悟,认出他是谁。

姜天摇头,否定猜测,随后道。

“我欲终结乱世,平复纷争,四位可愿与我同行?”

他没有遮掩,直接说出自己目的。

许多大帝心中一松,尤其是那天外天中的古帝。

地府神灵没有插手,证明局势没有变化,仍然可以积累力量。

但此人实力太强,来历不明,甚至在他们眼中,连仙人都不是,究竟是什么人?

他们布局百万世界几十万年,再厉害的强者,再是无意功名利禄的隐世之人,也都该为他们所知。

那四帝之一笑了,身高百丈,化作巨人之身,狂笑不止,声震亿万里。

“哪里来的妄人,不是神灵,也敢大放厥词!太过天真!”

有人点头,哪怕是对手,也赞同这种看法。

“天帝不出,纷争不绝!若你无意参战,便离开吧!”

姜天神色不变,仍然带笑,很是平静。

“我会成为天帝,诸位可愿同行?”

此言一出,立刻被所有人认为是敌人。

“不愿意,去死!”

当下有人出手,施展帝境大术,直接偷袭姜天神魂。

然而,令所有人吃惊的一幕发生,那具看上去只有渡劫境的身躯被磨灭,但神魂不息,又凝聚出新的躯体,黑衣依旧,不染半点尘埃。

“此人有些诡异!”

天外天中,所有古帝都被惊动了,注视着这一幕,根本看不懂。

太奇怪了,这人不正常!

天界高空,无穷云层之上,一双龙目睁开,眼中带着极大的欣慰。

战场中,四位大帝都出手了。

合力进攻,很有默契,要消灭这个未知的存在。

姜天叹息,直接走过四人。

不见他出手,可只是经过,四帝却根本动不了。

数万年锤炼的心境在崩塌!

每一缕念头,乃至神魂都在消解。

神念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否定他们的一切,仿佛掌握了至高的道理,告知他们所作所为都是错的。

下一瞬,天界高空传来轰鸣!

四条帝道破碎了!

天帝之道,再度露出一角!

所有关注着这一幕的存在震骇了,没有办法以语言形容这种感觉。

一个照面而已,破坏了四位天界大帝的道心。

直接令他们跌落层次,到了准帝境界。

这比杀了他们更令人难受。

战力不如,死在大战中也就罢了,如此失去争夺天帝道果的资格,比杀人更可怕,乃是诛心。

千锤玩炼的修为在此人眼中如同无物,随手就破掉了。

斩落道境,如同玩一般。

四位大帝到了此时,甚至生不出反抗之心,哪怕很难受,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太强,所传达的信息是天地至理。

他们奋战纷争,确实没什么意义,太多生灵世界因此陷入无穷的苦难。

也立刻明白,一切都在被操纵。

没有阻拦,甚至,其中一人从未出言,但此时毅然跟上去,随那道身影前行。

正是那赤炎一族出身的第二位天界大帝。

一下子明白先祖所想,更是懂了更多。

霎时间,七位古帝都出手了。

身在天外天,隔空降下恐怖威能,每一击都足以击杀一位天界大帝。

许多大帝脸色都白了,太可怕了,七位古帝隐藏太深!

能够镇压他们。

所做一切都是为他们做嫁衣。

这还不算完。

七大势力,所有大帝都被要求动手,酝酿着恐怖威能,就这般落下!

连其它天外天中的强者也坐不住。

有十二层天的古帝出手了。

这等威能,遮蔽了天界,加起来甚至能够动摇天界根本规则。

哪怕是神帝境界的至尊强者,不做抵挡也要流血。

可这黑衣男子仍然不动不摇,步伐坚定,一步步前行,踏空而去。

无穷杀威落下,整整五十二位大帝动手了!

其中古帝,接近十位!

然而这一次,连姜天的身形都不能磨灭。

甚至,在他身旁那位赤炎族出身的大帝,如今的准帝也没有被伤到半分。

他的气息在增强,突破了一线,劫云酝酿,竟是要渡地仙劫。

然而,这种增强没有停止,天雷未降,他的气息已经来到玄仙境界。

紧接着,是金仙,准帝。

最终,到达了大帝之境。

跨越数个境界,直接证道!

整个天地都轰动了。

天界在震颤,在动摇,最终,酝酿出来无边无际的劫。

这黑衣男子,就这般顶着恐怖雷劫,一步步来到天外天。

“道友可愿止戈?”

他很诚恳,还在被雷劈,却依然行礼,向一位古帝礼貌询问。

那古帝不出声,脸色冰冷,阴沉似水,手中青铜长矛帝威发作,先天混沌气缭绕,施展出最强一击。

姜天叹息,转身离去。

一条强大的帝道崩碎了,无边血雨在雷劫之后落下!

他没有留手,看出此人不会停下,不会屈服,道理上再是折服他,每个念头都能击败他也没用,执着到了极点!

因此动了杀念,直接磨灭此人神魂。

一路而行,又到了一处天外天。

“道友可愿止戈?”

“道友可愿……”

“道友……”

“道友……”

“道友……”

……

每一句发问都诚心诚恳。

然而,能够占据天外天者,没有一人是软弱之辈,道心比寻常天界大帝更坚。

无人放弃,无人服软,倒是有假装愿意停止纷争结果却偷袭的。

被姜天一眼识破,帝道崩碎,死在当场。

也有些天界大帝拦路,不甘心,却被他破碎心境执念,境界跌落,甚至追随在身后。

姜天之道,能为众生守心立念,也自然可以破坏生灵意志。

这一道用于杀伐太恐怖,乃是他的另一面。

过去一直教人坚定心神,但面对这些在错误路上越走越远的天界大帝,也可以破坏他们的意志。

最终,他来到几位真正的古帝之前。

“白虎大帝,可愿止戈?”

白虎眯着眼,从这人身上嗅到了熟悉气息,形貌有些相似。

“初代人皇,与你什么关系?”

“我是他长子,名为姜天。”

白虎闻言了然,长叹一声。

“以天为名……好一个姜天!”

“我与你父曾为友,给你这个面子。”

它说罢,张口一吸,竟将自身杀戮之道从天界剥离,露出大片空白来。

仍然幸存者都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这太匪夷所思了,帝境到了高深处,可以做到这一点吗?无需将自身大道寄托天地,可以带着离开?

姜天深深鞠躬,前往下一处天外天。

“石帝……”

“我要与你一战。”

周石直接打断他的话,施展强大帝术。

他道心如磐石,坚定不移,连姜天都动容,破碎不了。

于是只能出手,开启一场大战。

这一战持续了十天十夜,最终,周石落败,胸前中了一击,出现巨大窟窿,心脏都没了。

他在咳血,好半天才安定,自身大道也被他从天地中剥离,化为一枚石心填补胸前窟窿。

“你赢了。”

姜天点头,再次离去。

这一次,却是人皇。

还未开口,那二代人皇便先问了一句。

“你先前在人间,为何不肯称皇?”

“因为人皇高高在上,无法解决最微小的问题。”

“为何要做天帝?”

“为生灵,为天地。”

人皇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一卷山河社稷,人道玄黄的大道从天空中落下,化作金色皇袍加身。

“他日有暇,请来与我论道。”

青衣少女打量着黑衣男子,目中恍然。

“他曾与我阐述道基之理,如今见到你,倒是令我有颇多领悟。”

“昔年,天界开辟不久,地府神灵示下,将有大劫降临。”

“我们推演未来,看到了许多,也曾看到那天帝,他阻隔了更遥远的未来。”

“是你吗?”

姜天表情微动,这等秘闻还是第一次听说,却没什么感觉,当下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青鸾则笑:“那便一战。”

一月之后,青火消散,少女叹息,却不见伤势,封闭了宫殿。

姜天离开,头发有焦痕,两人交战,是他小败,但这向来出手狠辣的青鸾却第一次留手了。

天帝之道出现了大片空白。

三位天尊,竟在一处,分别出手,却奈何不得他。

然而,也只是点到为止,纷纷收了自身大道,客气送他离去。

这三人,同一时代崛起,相处多年,也争斗多年,向来同气连枝。

同时,早就意识到,这天帝之争,恐怕又是帝尊的布局,不愿争,也争不了。

只是意思一下便结束。

那太初还叮嘱道。

“天帝道果非同小可,这道果,乃是勾连冥冥中大道的一次机会!若是心智不坚,恐怕会被反过来化道。”

姜天谢过,离开这天外天。

最终,他来到萧欣所在。

这人族圣母笑吟吟看他,像是打量晚辈子侄,看得他有些不适应,目光太像母亲。

“去吧,无需担心,这是你应得的。”

百万世界生灵,神帝之下,萧欣道境可称第一。

一眼便看出姜天代表的意义。

她寄托天地的道直接消散,融于自身,神妙之处远胜其它古帝。

自身唯一,身心与道相合,不受天地兴衰影响,已经有了些神帝的味道。

当然,还差得远,但比所有生灵都接近。

至此,所有天界大帝,或是陨落,或是被打落境界,或是带走自身寄托天地的道。

嗡。

天地间忽然响起一声嗡鸣,海量的天地灵气涌向高空,那镇压一切的天帝道果终于完全现世了。

姜天深深吸气,神魂与道果相合,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了沉重压力。

仿佛天地万物都在朝他压来。

不只是天界,三界,乃至地府治下的百万世界,一切生灵万物,似乎都在其中,沉重无比。

若是其它强者,哪怕萧欣、三天尊这个级数的强者,也承受不住这等压力。

会被这道果直接压塌心神,陨落当场。

天帝道果,并不是什么天才地宝,不是那帝尊塑造出来的神药,而是一份沉重无比的责任。

护佑众生与天地的责任。

以因果大道为根本,塑造出这条天帝之道,所谓道果,勾连了百万世界生灵与天地!

若不得他们认可,不可能证道天帝。

然而,这生灵万物,似是认出姜天,了解他一生所行,奉行的道理,一切为生灵天地着想,做了太多事。

压力反而变为动力,支撑着他前行。

姜天只感觉到自身神魂在飞速上升,不知多久之后,与一处莫名所在相连。

“这是……大道!”

“乃是一切的源头,一切的归处!”

他意识到这一点,守心立念大道在震动,冥冥中的大道规则开始与他相合。

百万世界,一切在推着他前进,道境在飞速提升。

也就在此时。

一声冷哼,一只长毛大手,一抹能够燃尽虚空万界一切的火焰袭来。

要将他从高峰拽落,吞噬,夺取这前所未有的机缘!

古老的存在出手了,诱惑太大,实在忍不住!

这条大道太特殊了,代表了意志!

若是能被他们得到,只要意志不灭,自身便不会陨落!

是一条可以可以抗衡道衰的大道!

太珍贵了,前所未有,没有人不会垂涎。

姜天不能抵抗,不够强,自身还是太弱。

意志再坚定,不能被磨灭,也抗衡不了古老存在。

有生以来头一次,恐惧笼罩心头。

要死了!甚至会比死更惨!

这一道若是被古老存在夺走,虚空万界生灵,将永堕苦厄!

呼。

一只遮盖了整片虚空的大手盖下,将那恐怖的危机挡住。

阴间,仙宫之中。

那至高至圣的神灵睁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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