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聊聊了，妖怪贤者？”
布尼安一挥手，茶几，藤椅，茶具在光华中闪现。
不用人吩咐，茶具便在没有人控制的情况下自行开始斟茶。
“当然。”八云紫优雅的一拍裙摆，款款落座。
布尼安在八云紫对面坐下，等妖怪贤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之后才问到，“那么，这么做的理由是？”
“对于妖怪来说，领地观念是很重的，想要占据，理所当然会遭到阻拦。”八云紫答非所问。
关于这点，布尼安也想起来了。
在当初刚投放那些速龙之类的怪物的时候的确也遇到了不少麻烦，不仅是野兽，还有妖怪，总会时不时的出现偷袭混战，要不是有足够的数量，恐怕根本无法占据自己的领地，这也是布尼安专门安排蕾米莉亚盯着这个计划的原因。
不过这些也算是自然界的自行演化，布尼安并没有太过干扰，只要求保证自己的那些怪物能正常繁衍生存也就够了。
但是上一次八云紫并没有说什么，而现在她竟然插手其中，看来问题和之前不太一样。
“愿闻其详。”
“你之前的行为只是往魔法森林里添加了新的物种，但是现在设置幻境却是在魔法森林分割出一道‘独立’的空间。”
“你想说设置幻境的举动就像是在妖怪们的‘家’里抢了一个房间？”
“对他们来说是这样没错。”
布尼安眉毛一扬，却是没有追问八云紫既然知道这点却为什么不说出来。
现在这位隙间妖怪可不是自己的女仆，而是妖怪贤者，目标便是观察自己的所作所为。
之所以安排狐妖长老做出破坏的行为，一个或许是为了在更强大的妖怪出面前先行警告，另一个则是为了观察自己的应对。
布尼安从来不认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八云紫的信任，事关幻想乡，甚至是所有妖怪的计划，这位妖怪贤者绝对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相关者的。
“看来要稍微改变计划了。”
“哦？打算怎么做？”八云紫有些惊讶。
毕竟不同于速龙之类的怪物，在布尼安的描述中即将进入魔法森林的艾露猫是有着自己的文明的智慧种族，这样的种族绝对是需要一块稳定的领地才能发展起来的。就算是她，也没想到什么好方法，所以才会联系狐妖长老出手，正如布尼安猜测的那样准备看看他的应对手段。
只是没想到布尼安能这么快想到解决办法。
“既然魔法森林有着自己的生存法则，那就没有破坏的必要。至于幻境，就改成秘境。”
“另外开辟一处空间吗……”八云紫有些迟疑。
“放心，不会对大结界造成影响。”布尼安自然知道这位负责监视大结界的妖怪贤者在担心什么，立刻就做出了补充。
果然，八云紫脸上的担忧立即消失，恢复成了往日那优雅的微笑，“在秘境里发展，有余力的情况下抢占魔法森林的领地？”
“就是这样，不过我还有另一个打算。”布尼安不等八云紫提问，自己说了出来，“之前是我疏忽了，这片魔法森林虽然广阔，但是其中隐藏的妖怪之类的存在也很多，生存空间并不算充裕。虽然现在那些怪物已经占据了领地，但是想要发展便需要更广阔的空间，而且之后我也会继续添加新的族群，这样的后果大概就是某些弱小的生物彻底消失。”
“所以？”八云紫被勾起了好奇心。
布尼安伸手一指地面。
“地下？”八云紫一挑眉毛。
“不要浪费空间嘛。”
“要怎么做？”
“几处大空洞作为聚居地，通过大量的通道连接，地面只要留几处出入口足以。”
“不会崩塌吗？”
“土层可以强化，只要不引起什么剧烈的震动就没问题。”
“这样就够了。”
接下来，布尼安和八云紫商量了该在哪里设置秘境的大门，又挑了几处作为地下出入口的位置，又根据魔法森林里生存的物种确定了应该如何改造地下。
讨论完，八云紫正准备离开，却被布尼安的一句话留住了。
“天上的那个，你有什么打算吗？”
“……啊啦，不知道你指的是……”八云紫用折扇挡住自己下半张脸，仅剩的双眼闪烁不定，让人无法猜到她的想法。
“月亮。”布尼安意简言赅。
“月亮……吗？”八云紫低声重复了布尼安说出的名词，突然间陷入了回忆的世界。
金发的少女微微皱起柳眉，仰头望向天空，眼中流转着异样的神采。
一向以优雅智慧形象现于人前的隙间妖怪此时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少女情态，给人以另类的美感。
看着八云紫难得的娴静状态，布尼安也不出声打扰，只是端起茶杯慢慢品味着，顺便好好欣赏着妖怪贤者不一样的美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布尼安已经喝光了两杯红茶，八云紫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
“失礼了，稍微想起过去的事情了。”心事重重的少女再次变回了优雅的贤者，八云紫落落大方的微微欠身道歉。
布尼安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有在意，“那么，有什么想法吗？”
“超脱了生死，高高在上的月之民啊……”八云紫答非所问的感叹着，“不愿和我们这些满身‘污秽’的存在同处一地，所以前往了那月面上的净地。”
布尼安没有插话。
“不过为什么？”八云紫突然一脸的不好意思，“哎呀，难道是为了人家吗？”
“不喜欢吗？”布尼安深情款款的盯着八云紫的俏脸。
“真正的理由呢？”八云紫脸色再变，又恢复了妖怪贤者的姿态。
“刚刚那可不是谎言。”布尼安耸耸肩，在对方开口前说到，“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用和你商量不是吗？”
“让人又开心又不满的话呢。”八云紫轻哼着，眼底隐隐有喜悦之色闪过，“也就是说月亮也是你的目标咯？”
“只能算是踏脚石。”布尼安竖起食指轻轻摇动。
“嗯？”八云紫柳眉一扬。
“我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
布尼安笑了。
那从未有过的干净笑容让妖怪贤者不由得愣住。
时间在这一刻悄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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