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跟着怜雪来到一个山围着水的地方的时候,南宫小雅看到了她的父亲南宫烈了——
南宫烈老了很多——披散的头发雪样,看起来比南宫小雅的三曾祖和五曾祖还要白——白的耀眼,白的让南宫小雅看了就想大哭一场:“父亲!”哽咽着的一句话,将经年的思念与牵挂淋漓尽致的挥洒了出来。
而在南宫烈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玄衣的中年人——这种年人个子相当的高大——当然了,可不是高的到如怪物物一般了,这种高度还在人的范畴里。这个中年人方脸高额,一道长长的紫红色伤疤,自他的左眉角开始,划过鼻梁正中,在他的右嘴角上才结束。其裸在衣外的的肌肤幽黑发亮——就好像是用黑晶石打磨出来的一个样子。
这玄衣中年人大马金刀的坐在南宫烈的对面,正在看着白玉石案上,紫红棋枰上的一盘残棋——他这执红棋,南宫烈执着黑棋:“又输你了!”玄衣中年人凝视了好一阵的残局,才不情原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我们这是今天的第几盘了?”
“七十盘?还是八十盘?”南宫烈轻轻的抚着,胸前的一把花白的长苒。这一把长苒,在南宫小雅的记忆里,那是比墨还黑的漂亮的存在了。现在却只是霜雪间杂了几点的黑亮,让黑亮的更黑亮,那霜雪之色更加扎眼了:“怎么样?是不是该认输了?”
“今天虽是最后一天,但离今天的一百盘还早!”说着话,玄衣中年人已将自己这边的棋子三下两下摆排好了:“你说吧,是七十盘了,还是八十盘了?”这话虽是问出去了,却没等南宫烈张口回答,那玄衣却是抢了话道:“算了,既然是你没记清,我也没记清,哪咱们就折中了,就算是七十五盘谁也不吃亏了——这样可好?”还是如先前一样,在南宫烈没开口的时候,他又抢话道:“我比你虚长了千年的岁月,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了,这样若是下边的这二十五盘我再不能赢你,那我心践当年之诺!”
“就依你了!”南宫烈信心满满。
在南宫小雅又要开口喊她父亲的事候,那玄衣中年人便很适时的,将她的那一声‘父亲’打断在了南宫小雅的嗓子眼儿里了——:“你的身体这下无大碍了吧?”话是冲着跟在星爵左侧的怜雪说的,再说这话的同时,他还瞅了几眼星爵:“嫁衣仙诀?”玄衣中年人的身子霍然而起,但是刚站起来的身子又跌坐回了石凳子上了:“你见过那狐九辰了?”
又是狐九辰!——星爵只能点头——可是他自认识狐九辰的开始想起,好像这个几乎在自己的意识里逆天的存在,并没有对他有过多少觊觎之心的吧?是人家掩藏的过好呢?还是自己太过糊涂了?
“这嫁衣仙诀是他进山河社稷图里授与你的吗?”玄衣中年的身子虽然站不起来,但是一双锋利不减的眼睛却是扎刺在了星爵的身上。星爵竟然被这刀子似的眼神,逼的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怜雪的一只白嫩素手搭在了他的大手上,才将他后退的身子和渐渐萎顿下心神勉强拖住了。
“他说是一个叫子虚的真人传授给他的这嫁衣仙诀!她说这也不是嫁仙诀,而是叫什么子虚诀!”怜雪又将星爵与她说过的一切,又原原本本的说与了这个玄衣中年听了。
“怜雪你可知道?他狐九辰的玄狐一族还有一个绝技?”
“什么绝技?”
“那就是分神千面幻!”
“分神千面幻?”
“顾名思义了,这分神千面幻据当年狐九辰亲口说,他能将自己的神念分出一丝来,化成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个体。这样的个体,可以过与本体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当年,他与我们说这只是一种逗人开心的把戏罢了。如今想起来,这个子虚真人会不会只是狐九辰的一个分神而已呢?”
“若是依三哥说来,那这事还真就与那狐九辰有莫大的牵连了。对于上仙所留的这嫁衣仙诀,知道的也仅是狐九辰和六位哥哥,还有怜雪而已了!”怜雪这样一说,还真就是铁定的是狐九辰的关糸最大了——这些年,活着的几位天妖里,也只有他狐九辰逍遥的在灵台小修界里生活着——他有最充足的作案时机了!而在这一大通的对话里,最让星爵吃的是这玄衣中年的身份——他是怜雪的三哥,那他就铁定是那已经修成过幻力心法的,定乾上仙身边的第三天妖紫天熊了。
“事不宜迟,依那狐九辰的手段,也许已经想到我们还活在这里了!”紫天熊再无弈棋的兴致了。他将那他出奇大手往自己的前面划了一个虚圆。这个虚圆突然涌动出一股强烈的土色之光,土色光芒将紫天熊的身子一裹,紫天熊高大的身子便随着消失的虚圆一起消失了。
在紫天熊身影消失的刹那,紫天熊的声音,却自前面不远依崖临水的一座木板屋里传了出来:“就劳烦小妹将诸位客人带进天熊的寒舍来吧!”
寒舍也确实是寒舍了——整个本就不大的屋子,却因为摆设的简陋,倒显的有点儿空旷了——这时,紫天熊就坐在这屋子里唯一的一个蒲团上。这个蒲团,也是市面上劣质的不行的货色。打个比方说,若是将现在星爵身上的那蒲团拿出来,换成这样的货色,星爵不吹牛的说,能将紫天熊的这个小木屋给他填满了!
“祭出你的山河社稷图来吧?”众人一进小木屋,紫天熊就直接冲着星爵说出了这样的话。而在紫天熊的声音里,还多出了几分不能忤逆其意的坚决,似乎若是星爵不按他的话行事,下一刻可能就要遭受他的无边的怒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