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依依城北射猎。
意浓浓琴瑟和谐。
远赴东胡之前,要带婷儿尽情玩耍!
次日清晨,天刚放亮,张恕便带着婷儿,打马直奔北城,等着城门大开,第一波出城。
城外芳草萋萋,凉风清冽,醇如美酒,令人薰薰欲醉。小情侣忘情纵马,驰骋于天地之间,忘却俗世一切,眼中只有爱侣!惊动獭兔狐狼,惊起飞禽无数,却忘却引弓搭箭。
天空湛蓝,甜美纯净,一如爱不够的婷儿!看日过中天,张恕才想起打猎,笑道:“娘子!再不开弓射猎,午饭只能啃些面饼哈!”
婷儿面色一红,笑骂道:“呸!哪个是你娘子!”
魂灵儿险些被她勾走,张恕咽一口吐沫,嗖地一箭射中一只肥硕獭兔,又一箭射中一只麂鹿,啊哈,食有肉,居有妻,美哉!美哉!
婷儿拍他一掌,笑骂道:胡说些甚么!
看远处岭凹处有些矮树,且去寻些枯枝引火之物,让婷儿品尝品尝咱烧烤绝艺!二人走马而去,转眼就到,忽见前方林中惊起一对大鸟,与仙鹤八分相似,却又有些不同,张恕笑道:“婷儿,你来射!”
婷儿摇摇头,目送那对大鸟直上青天,嗔道:“恕哥哥,你真要焚琴煮鹤么!”
张恕哈哈大笑。婷儿又来一句:“再说,它们或许是一对夫妇……”
呀,婷儿内心大爱至善,温暖人心!
张恕有些感动,在马上一探身,轻舒猿臂搂住她腰肢,拉近身旁,在她脸上狠狠啃了一口。婷儿大羞,一声娇叱:“你这蛮子!险些把人家拉下马去!”
二人正在情意缠绵,忽见远处一骑马向北疾驰,马上之人骑术极其精湛,看身材中等偏上,一身青衣干净利落,背着个行囊,肋下佩剑。
张恕心头一动,看此人背影依稀好似故人?
对,有些像李宏图!
张恕莫名一惊,转念一想,北国蛮荒,李二哥怎会至此!定是自己眼花瞎想。
不过,此人纵马北奔,倒有些可疑,别是什么东胡细作!来不及和婷儿细说,打马穷追。奈何追他不上,唉!自己胯下这匹良驹,本是盗抢自刘雄仁,却比不上那骑手的坐骑!还是自己骑术太差,技不如人?
罢了,由他去吧!还是看俺的婷儿要紧,拨马回转,见婷儿也纵马而来,张恕暖暖地一笑,飞驰回婷儿身旁,心境十分美好,一如这美丽草原。
找一个阴凉之处,张恕格外神清气爽,他丝毫不让婷儿帮手,手艺似乎也出奇地好,三两下便将猎物剥皮,技艺堪比庖丁!支起木架,点燃柴火,缓缓翻转麂肉,油脂滴落,吱啦作响,香气扑鼻。
婷儿目不转睛,看着这个男子忙活,心中无限甜蜜,眼前竟有些起雾!
看鹿肉火候正好,外焦里嫩,张恕先挑最好的撕给婷儿,看着婷儿大快朵颐,他内心十分满足,甚至有几分自得,张恕从未觉得,自己的生命如此有价值!照料她,呵护她,为她辛苦为她忙,心甘情愿,一生一世!
“婷儿,好吃么?”,张恕明知故问。
婷儿一笑,点点头:“你该改行?”
“啊?”
“改行当个厨子!”,婷儿咯咯直笑,红唇贝齿,妙目灵动,夏日清风,冬日暖阳,秋月模样,春花怒放!
张恕看呆了,像个呆鹅。
动我心魄、解我愁肠者,卿之笑靥!
绿草如毯,碧空如洗,白云悠闲,张恕躺在树荫下,拈着一根马尾草,忽然来了一句:“婷儿,咱们生几个娃?”
婷儿大窘,柳眉倒竖,满脸通红,险些将鹿肉砸他满脸,嗔怒道:“没个正经!”
张恕大笑,一跃而起,猛然将她抱起,疾速转圈,不知疲倦。婷儿玉面更是羞红,看天似穹窿,跟着飞旋,初时还捏起粉拳,擂他后背,后来索性靠在他肩头,任他疯癫,心中幸福流淌,从未如此畅快!
欢悦时光总是飞快,看斜阳西挂,二人并马回城,婷儿这才有心观景,草原如此宽广,好似情郎的胸怀!景色如此壮丽,永远入我梦里……
倏忽三日已过,当付东皋之约。
一大早,张恕就缠住王俊、刘龙,让他们一同前往,名义上让他们帮忙,实则唯恐他们又生机谋,暗算赵普生。此外,有心让他们观战,赵普生此人十分难对付,此番相斗,良机难逢,这俩家伙武艺已到相当火候,此行必有所得!
王俊、刘龙这次够朋友,没有推脱,哼!想起上次的言行,差点儿把鼻子气歪!这俩家伙不是推脱,是暗起机谋……
兄弟三人上马出城,胯下皆是良驹,一路踏着碎步,看似闲庭信步,实则速度不慢。耳畔风过留声,甚是舒爽,看天空白云连山,云层甚厚,形态各异,看上去波起云谲,十分壮丽。云层遮挡日头,并不甚热,真是个厮杀的好天气。
未到晌午,东皋地秃头岭已在眼前。张恕手搭凉棚望去,似觉气氛有些不对,秃头岭上烟尘蒸腾,像是万马奔腾而过,又想大战正酣。张恕一手一个,将刘龙、王俊二人的缰绳抓住,怒道:“你二人又有何诡计?快说!”
王俊一脸无辜,刘龙大脑袋直拨浪:“咱哥儿仨一同前来,哪有什么诡计?”。
多言无用,张恕哼了一声,快马加鞭,向秃头岭疾驰,王俊、刘龙紧紧跟随。驰至近前,岭上果然热闹,足有上百军兵,将整个秃头岭挤得满满登登。
好你个刘龙、王俊,这次你俩装模作样与俺形影不离,却早早派下军兵,收拾赵普生!这俩兄弟一番好意不假,真让人哭笑不得!张恕怒视王俊、刘龙一眼,喝道:“这下还有何说?”
刘龙一脸懵懂,纯洁得可以立贞节牌坊:“怎么,恕哥,你另安排下这许多帮手么?”
嚯!这厮不但不承认,还倒打一耙!
真想一脚将这厮踹飞。
没空跟他瞎掰扯,张恕打马上岭,王俊、刘龙不肯落后,不离张恕左右。军兵看来十分熟悉王刘二人,纷纷让开一条马道。岭顶除了碎石遍地,还算平整,一条大汉随意坐在一块黑黝黝石头上,体格极其雄壮,神态泰然自若,正是赵普生。
这厮高傲得很,丝毫不理会已被围在垓心,四面有四位好汉,还有百十名军士,军刀出鞘,张弓待虎。
气概凌云!
目光轻蔑。
张恕知他误会,便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