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徒淫邪念。
豪杰杀人心。
娄家邪神贼心不改,饿虎扑食直奔婷儿。
一可扰乱张恕心境,二来吗,呵呵,这小娘子美妙之极,能在她羊脂白玉般的脸上摸上一把,也不虚此行!
啊,不,不枉此生!
婷儿猝不及防,倒吓了一跳,轻啊了一声,飞身斜走,暂作闪避。
张恕瞧得清楚,怒气直冲云霄,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俺手下容情,你却为此下作之事!刹那间,张恕判若两人,有如神助,身法之高妙,闻所未闻!
一式之间已跳出包围,快似流星赶月,瞬间已到莽汉背后。
莽汉正追婷儿起劲,忽觉后背微痛,胸间一凉,气息四散,身如落石,重跌于地,登时气绝身亡。原来张恕心系婷儿安危,激起全身暴戾之气,哪里再顾莽汉死活,冷月锯出鞘,莽汉一刀毙命!
这下倒好,说什么“不枉此生”,此生甚枉,空丧了性命,也未能一亲小妞芳泽。
余下“三神”大骇!
张恕脚下并不稍停,凌空飞转,身法奇之又奇,直扑三人。
三人骇绝!
张恕简直不是个凡人,仿佛神灵附体,破阵拳中妙意,静虚阁中神功,惊煞天下豪雄,便是赵豫至此,也要心惊不已!
三人大恐,苦苦招架不住,见张恕游刃有余,又恐他短刀再次出鞘,必杀之技,难以抵挡!再也不顾面皮,扭头就跑。
张恕追了两步,停了下来,看看那洞穿的影壁,看看散落的木门,看看院中两具尸身,不由得长叹一声:我本无意杀人,却连毙二命!
冯毅将军的私宅,也弄得不成样子,真是晦气透顶!
婷儿知他心中难过,轻轻走到他身边,拉住他胳膊,撒娇似地摇了摇,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温柔地看着他。张恕心下顿时一宽,事已至此,或许乃是天意,心中再无杂念,只是环抱着他的婷儿,恨不得时光停滞,享不够的温存。
却听院墙外传来三人恶言恶语,冲天愤恨:“张恕小儿等着!老子与你不共戴天!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骂声渐渐远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婷儿竟然在他怀中睡去,像个小动物,憨态可掬,肥嘟嘟的面庞,柔嫩得像个婴儿,张恕视若珍宝,笑吟吟地看着她,怎么也看不够,忍不住心中激荡,轻轻在她面上一印,婷儿梦中呓语:恕哥哥……
无限柔情。
清风袭来,略有凉意,张恕慢慢抱起婷儿,蹑手蹑脚回到屋内,将她轻轻放在榻上,盖上薄薄一层缎被。自己在榻旁锦墩上坐下,又思想起今日之事,这些阴魂不散的家伙,愈来愈让人生厌!
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哼,如敢再生事端,休怪俺辣手无情!
转念又想起赵豫仁德,压住满腔火气,暗叹一声,还是休与他们纠缠。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也不知他们又能闹出什么事来!
又看一眼榻上的婷儿,张恕怒火全消,看她睡姿甜美,如此安然,嗯,她知道有恕哥哥在哩,才能完全放下心来,睡得如此坦然!张恕心中有些激动,卿以此生托付,此生绝不负卿!
张恕仿佛瞬间长大了几岁,心中升腾起无穷力量,今生做一个堂堂硬汉!
能扛千斤重担!
能顶万丈风波!
他轻轻走到院中,清扫破门碎木,又将碎砖拾起,勉强堵住影壁破洞。满心厌恶,将两具尸首叠到墙角,幸好这宅院僻静,无人来往,省去不少麻烦。
寻思着将刘龙、王俊找来,相帮着寻个荒岗,将尸首悄悄埋了,再定个黑漆大门,眼前门洞大开,实在不像样!唉,赵豫属下简直像蝗虫一般,源源不绝,怎么这么多!
他们一定会再来!
也罢,耻与竖子争锋!不如暂避一番,先让婷儿到李葑住处暂避,自己且到军营破屋中凑合几日,哼,小爷不出军营,你奈我何!
就是这个主意!
次日送走婷儿,处理好娄氏兄弟尸首,找一家木工作坊定制大门,掌柜的亲来量过尺寸,笑着说:“哎呀,公子您是富贵人家,小铺没做过那么大的门!不过您放心,在下应承,三日后必能送到。”
三日就三日!再住上它三日,再回军营。
张恕心思细腻,性情孑立,对待他人更胜自己,照看他人物事尤其上心,虽然冯毅将军这宅院空空,无甚财物可以偷抢,不过门楼洞开,君子自然不用提防,小人难免起意擅入,这三日俺且看家护院罢了。
果然,第二日便有人擅入,不过不是小人,却是故人!
“赵普生!”,张恕心思飞转,怎么是他!
“张恕兄,别来无恙!”,赵普生面色不温不冷。
张恕笑得深邃:“普生兄不请自来,有何见教?”
赵普生叹了口气:“来找你麻烦!”
张恕微微冷笑:“赵豫前辈叫你前来?”,哼,莫非赵豫口是心非,先派属下寻仇,见不奏效,便遣得意门生前来?
赵普生此人,真是劲敌!
不过,我何惧哉!
赵普生摇摇头:“他老人家叫我传令,让大家回去。”
这话说得糊里糊涂,不明不白。让大家回去?应该是让来寻仇的豪雄回去?
张恕问道:“这么说,赵豫前辈是不让大家和我为难?”
“是。”,赵普生不善撒谎,老实地点点头。
哦,料来如此!群雄一波一波私来寻仇,想必赵豫已然知晓,便派赵普生拉他们回去。赵豫前辈言出必践,果然是信人!
不过他老人家终究料事不周——这赵普生虽然武艺绝伦,处世却不甚通,群豪如何肯听他的!张恕有所不知,赵豫本想差佟简前来,一则朔方僻远,心疼义兄年老劳顿,二则深知赵普生处世笨拙,特意让他历练一番。
张恕一笑:“如此说来,普生兄不是来找俺麻烦!适才是和兄弟开玩笑啊!”,虽然他面色呆板,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不开玩笑,俺今日特来找你麻烦!”,赵普生面色凝重,不像说谎
张恕笑吟吟看着他,如看怪物:“普生兄,你乃赵前辈亲传弟子!如何却不尊师命!”
赵普生笨拙地言道:“你杀了人!”
“哦,我杀司马偃,尽人皆知,赵豫前辈亲口说不再追究,张恕深感厚意!”,张恕表情像是有些疑惑,又像是装糊涂。
“不是司马偃……你杀了很多人……还有娄氏兄弟!”,赵普生说话依然笨拙,听着费劲。
……
麻烦终究不小。
张恕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