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虎”齐逞威。
“六神”苦无主。
“刀神”夏鸣岩等人难以抵挡,这六人素昧平生,刀、剑、拳、脚、棍、刺各有路数。反观西山五虎顾家兄弟,阵法、步法、刀法都是练过不知百千万遍,早已烂熟于心,不假思索便配合得天衣无缝。
连着几声惊呼,除了陈青竹,余者皆已带伤。
呀,这是要出人命!
张恕、冷腾云、罗洪同时起身,就要上台相救。忽见佟简手捧茶杯,已站在角门门口,不显山不露水,张恕顿时释然,便拉着二位弟兄坐下,佟简绝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未等佟简出手,西山五虎纷纷向后跃开,一样的刀头垂地,只守不攻。夏鸣岩诸人喘息未定,求之不得。陈青竹却杀性正浓,意犹未尽,高举熟铜棍,穷追不舍,吕伯阳赶忙飞身拦住。
胜负已分,何须再斗!
再说西山五虎虽然狂傲无礼,看来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取胜之际得饶人处且饶人。看那五柄板刀恍如半截门扇,若非拿捏得好分寸,己方五人早已性命堪忧,绝不是仅受轻伤而已!
夏鸣岩诸人皆非糊涂之人,虽然被砍了一刀,还是拱手为礼,谢过容情之德。只有陈青竹一百个不服气,哼,倘若单打独斗,老子早将尔等一棍一个,砸瘪在地,砸成肉饼。
顾平章不搭不理,神情倨傲。顾平北大呼小叫:“司马先生,快取五把宝刀来,分与我家兄弟!”
司马偃勉强笑笑,面露难色:“适才混战,实在难分高下……若论本领高强,这位陈青竹壮士却是当得地!”
陈青竹哼了一声,心下舒坦,这还差不多,毕竟还有识才之人!见夏鸣岩、吕伯阳诸人已然跃下戏台,正踌躇要不要跟上,忽听后堂有人说话:请陈壮士留步,授予百叠宝刀一把!且来叙话!
看来后堂有高人呢,台上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陈青竹悍勇能战,已入高人法眼。
西山五虎十分不忿,哼,岂有此理!输了的却得授宝刀,赢了的反倒一无所获……司马偃狗贼说什么“难分高下”,简直一派胡言!众目睽睽,人皆见之,俺西山五虎大获全胜,莫非瞎了你的狗眼!
你司马偃分明是不想授刀!
顾平章怒气上撞:“哼,什么破刀,老子还不稀罕,兄弟们,咱们走!”
“诸位慢走,恕不远送!”,司马偃笑意盈盈,话中带刺。
“且慢!”,恍如平地一声炸雷。两位豪客飞上台来,一高一矮,一瘦一胖。
张恕识得这两位,前日在酒家楼上,这两位窃窃私语,要算计顾平章,被张恕听了个清清楚楚。此时上台,不问而知,其心叵测,恶意昭然。
顾平章一见二人,不怒反笑:“原来是你两个混毬儿,找老子寻仇来了?老子不怕!”
司马偃赶忙笑迎:“两位英雄,敢问高姓大名?”
瘦高者抱拳答道:“在下江左涂荼,这位是我师弟皮丘山”。
“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司马偃笑容可掬,心说什么怪名,还皮丘山,看他这师弟又胖又圆,叫“皮毬”还差不多,嗯,还有山,像座肉山。
“顾平章!想尔等兄弟这等微末道行,也敢妄称‘西山五虎’!不过是仗着人多,以众欺寡,莫若改称‘五鼠’方才贴切!”,涂荼连讽带刺,语气不善。
顾平章嘿嘿冷笑:“涂荼!闭上你的臭嘴!你师兄弟二人早就是手下败将,今日何必自取其辱!哦,对了,老子还抢了你的女人,哈哈,床第之间,你也是手下败将……”
这话说得十分粗俗!群豪议论纷纷,看来这过节还不轻,接下来又有热闹好看!
皮丘山大怒:“放屁!你抢了老子的女人!”
群雄炸了锅,怎么,顾平章忒也过分,连抢两个女人!这仇结得,仇深似海……
不料顾平章头摇得像货郎鼓一般,哈哈大笑道:“不然,不然!老皮啊老皮,那分明是你师哥的女人,你来凑什么热闹?”
司马偃面色冰冷,斥道:“强抢民女!无法无天!顾先生不但欺人太甚,简直恬不知耻!”
这话说得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群雄深有同感,纷纷点头。张恕却在台下冷笑,哼,你司马偃果然是乌鸦落在黑猪上,当真不知自己其实是一路货色?
顾平章不屑一顾,懒得搭理他。二弟顾平东心中却在埋怨大哥,只顾狂傲使性,信口开河,只图嘴上痛快!他向前一步,对着涂荼拱手道:“涂先生,我大哥是故意气你!”
“我家大嫂未出嫁时,是你师妹不假,你只不过是暗恋人家,谈不上是你的女人!”,顾平东长相憨蠢,口齿倒是清楚。
哗……群雄鼎沸,干脆这百刀大会改成谈情大会得了,前面刚走两个情种,这又来了一对情敌……
皮丘山一脸死肉无比难看:“师兄!你也暗恋我的秀儿?!”
涂荼脸上一红,怒道:“师弟!休听他人胡说挑拨……”
皮丘山松口大气:“是了,这还差不多……”
顾平东看了皮丘山一眼,微微一笑:“皮先生未免自作多情,我家大嫂何时青睐过阁下,何来‘你的’秀儿?”
“住口!”,皮丘山恼羞成怒,当初他和师妹朝夕相处十来年,一直暗恋,那顾平章只见了一面,便被他拐跑,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倒不知,师兄涂荼对小师妹也是一往情深。
群豪听了个一鳞半爪,猜想个七七八八,涂荼和皮丘山流水有情,人家小师妹落花无意……涂荼面色不太好看,大喝一声:“顾平章!休来胡说八道!今日我师兄弟二人,便挑了尔等‘西山五鼠’!”
顾平章大笑:“手下败将!自取其辱!”
皮丘山气恼之极,骂道:“若不是你们五人齐上,怎是老子对手!”
顾平章不以为耻,呵呵一笑:“今日我弟兄还是五人齐上!”
涂荼正色道:“百叠刀会,本是武林盛事,天下豪杰切磋技艺,一较高低,似尔等这般你来五人,他来八人,无异地痞群殴,胜又如何?成何体统!今日涂某便教训教训尔等害群之马!”
这话说得在理,司马偃连连称是,连西门仲达一干宗师,也不住地点头。
顾平章一声冷笑:“伪君子!寻仇便是寻仇,何须扯淡!”
顾平北挑衅道:“涂荼,你是一个人上,还是和这皮毬一起上?”,话音未落,顾家五兄弟已将涂荼、皮丘山围在垓心。
又是群殴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