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岭的清晨被重型机械的轰鸣声打破。程岩站在半山腰的平台上，俯视着下方忙碌的工地。短短两周，山顶已经建起了围墙地基，地下部分的挖掘工作进展顺利。
一辆越野车沿着临时开辟的山路驶来，扬起一片尘土。车门打开，王浩跳下车，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老程，你他妈在造军事基地吗？“他走到程岩身边，仰头看着正在安装的太阳能板阵列。
程岩递给他一杯咖啡：“差不多吧。走，带你参观一下。“
两人沿着施工通道进入山体内部。王浩的专业眼光立刻注意到了不寻常之处：“这墙体厚度...还有这些支撑结构，防核打击都够了。“
“我需要你的意见。“程岩打开平板电脑，调出安防系统图纸，“以你的经验，这套系统还有什么漏洞？“
王浩仔细研究了几分钟，眉头越皱越紧：“监控死角太多，周界防御太依赖电子设备，EMP攻击就能瘫痪。还有，出入口太少，一旦被堵死就是活棺材。“他抬头看向程岩，“你到底在防备什么？“
程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带着王浩来到临时指挥中心，锁上门，调出一段视频。画面中，某国实验室里，一个被束缚的人形生物突然暴起，撕碎了三名研究人员。
“这是什么？新电影预告？“王浩干笑两声，但表情已经严肃起来。
“这是两周前C国某生化实验室的泄露事件，被完全封锁了。“程岩关闭视频，“一种新型病毒，通过体液传播，18小时内转化宿主。被感染者失去理智，攻击性极强，只会对活人的声音和气味产生反应。“
王浩的脸色变得苍白：“你从哪搞到这段视频的？“
“这不重要。“程岩直视他的眼睛，“重要的是，病毒已经扩散到三个国家，只是消息被压下来了。最迟十二月初，全球爆发。“
“你疯了...“王浩喃喃道，但眼神已经动摇，“就算这是真的，政府总会...“
“政府会第一时间瘫痪。“程岩打断他，“军队会优先保护重要设施和高层，普通人只能自生自灭。浩子，我找你来不是讨论真假，是问你愿不愿意帮我打造一个能撑过这场灾难的安全区。“
王浩沉默了很久，最后深吸一口气：“假设我相信你，你需要我做什么？“
“三件事。“程岩竖起手指，“第一，招募一支20人的安保团队，要求退伍军人，无家庭牵挂。第二，设计一套完整的防御体系，包括预警、阻击和撤退方案。第三，“他顿了顿，“教会我和其他核心成员使用这些。“
他拉开墙边的武器柜，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枪械和弹药。王浩吹了声口哨。
“这些东西可不好搞。“
“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程岩平静地说，“预算没有上限。“
王浩拿起一把HK416检查了一番，突然笑了：“妈的，大学时你就总说世界末日要来了，没想到真让你等到了。“他放下枪，正色道，“我加入。但有个条件——给我妹留个位置。“
程岩愣了一下。他记得王浩的妹妹王雨晴，医学院高材生，末世初期就失踪了。“当然，核心成员家属优先。“
“她刚读完传染病学博士，现在在CDC工作。“王浩补充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她的专业知识会很有用。“
程岩眼睛一亮：“能请她来当医疗顾问吗？工资随便开。“
“我试试，但那丫头倔得很...“王浩掏出手机，“不过如果给她看那段视频...“
当天下午，程岩驱车前往S市国际机场。航班信息屏显示从柏林飞来的航班已经降落。十分钟后，一个身材高大的德国男子推着行李车走出来，锐利的蓝眼睛扫视着接机人群。
“施耐德先生。“程岩用德语打招呼。
德国人微微点头：“程先生？您比照片上看起来...更结实。“
回程的车上，施耐德仔细查看着程岩提供的设计图纸。“空气循环系统需要重新设计，“他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您要求的负压隔离在长期封闭环境下会导致心理问题。“
“那就改进它。“程岩转动方向盘，“我需要这套系统能支持50人在地下生活至少五年。“
施耐德挑了挑眉毛：“五年？这不像普通的末日避难所...“
“因为不是普通的末日。“程岩简短地回答。他递给德国人一个平板电脑，“阅读这份文件，然后决定是否要签保密协议。“
文件是关于病毒特性的推测和末世生存指南，大部分内容来自程岩前世的经验。施耐德越读脸色越凝重，最后长叹一口气：“所以这就是您如此着急的原因。“
“时间不多了。“程岩将车停在酒店门口，“您是欧洲最好的生存设施设计师，我需要您的专业知识。报酬已经转到您瑞士账户，如果同意，明天一早我们上山。“
施耐德沉思片刻，伸出手：“我妻子和女儿能一起来吗？“
“欢迎之至。“程岩与他握手，“但一旦进入项目，就不能再离开，直到...直到一切结束。“
“明白了。“德国人点点头，“我会让家人下周飞过来。“
晚上九点，程岩回到公寓，发现门口站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的大学导师赵教授，国内顶尖的生物化学专家。
“赵老师？您怎么...“
老人推了推眼镜：“程岩，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你最近采购的那些实验设备和病毒样本。“
程岩心头一紧。他确实通过黑市购买了一些高危病原体用于研究，但自认为做得很隐蔽。
“我不明白...“
“别装了。“赵教授压低声音，“我有个学生在海关工作，截获了你从哈萨克斯坦寄来的包裹。里面是X-37变种，世界上最危险的五种病毒之一。“
程岩沉默地打开门，示意教授进屋。关上门后，他直奔主题：“您看过新闻了吗？新德里上周的'暴乱'，莫斯科地铁的'恐怖袭击'，还有里约热内卢的'帮派火并'？“
赵教授脸色一变：“你也注意到了？“
“它们都是早期感染事件。“程岩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系列加密文件，“病毒通过国际航班传播，目前已有17个国家出现病例，只是被伪装成了其他事件。“
赵教授快速浏览着文件，手开始颤抖：“这些数据...比WHO掌握的还要详细。你怎么...“
“这不重要。“程岩蹲下身，与坐着的教授平视，“重要的是，十二月初病毒会突变，空气传播率提升300%。那时就来不及了。“
老教授摘下眼镜擦了擦：“所以你建的那个避难所...“
“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之一。“程岩诚恳地说，“我需要您的帮助，研发疫苗或至少是抑制剂。设备、资金、人员都准备好了，只差一个领导者。“
赵教授长久地注视着这个曾经的学生，最后缓缓点头：“给我三天处理学校的事。但有个条件——我要带五个研究生，都是顶尖人才。“
“最多三个。“程岩讨价还价，“其他人可以通过视频远程指导。但所有研究成果必须完全保密。“
送走教授后，程岩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手机震动起来，是姐姐发来的消息：爸妈已经入住S市总医院高级病房，专家会诊安排在明天。
他回复了一个“好“字，然后打开加密邮箱。最新邮件来自一个匿名账号，主题只有三个字母：SOS。内容是一段模糊的视频，拍摄于某医院走廊，画面中几个满身是血的“人“正扑向医护人员。
程岩看了眼日期戳——2023年9月28日。比前世第一次爆发早了整整两周。
“加速了...“他喃喃自语，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发出新的采购指令和施工加速命令。时间，突然变得比想象中更加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