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唰唰——
黑洞似的裂隙入口前。
付宇伏案，笔尖在纸张上不断摩擦。
姓名，年龄，住处，借贷数额，借贷用途，约定还款期……
付宇书写的飞快，看得边上的秦朗都一愣一愣的。
“填借贷信息表能填到这么熟练？”
“糕手，不，老手，这绝对是个借贷老手！”
秦朗心中下定了判断。
不一会儿的工夫，付宇填好表格，交给高个子守卫。
守卫笑呵呵的接过，留下一句‘稍等片刻’，便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诶，孙队长，是我，小陆！”
“这有个借贷申请，您看一下呢，诶，对对，是今年刚觉醒的学生。”
“好，我把信息报给你，你看看能给到多大额度。”
“提成？就还按之前的来吧，不用涨不用涨，都是您的功劳！”
“……”
足足五六分钟过去。
高个子守卫才终于挂断电话。
他手里拿着付宇之前填写的表格，脸上原本的热情笑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更加嫌弃和憎恶的表情。
哒哒哒——
他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回到案桌前。
另一位守卫同伴见状，脸上流露出几分诧异和不解。
啪——！
高个子守卫重重的把写满信息的登记表拍在案桌上。
“操！”
“你特么耍劳资呢！”
高个子守卫气不打一处来的咒骂起来。
“奶奶的！”
“狗屁额度没有，你借尼玛的贷，白费劳资时间！”
“我特么在这干了这么久，见过各种各样的穷比，就是没见过你这种连一天额度都没有的晦气东西！”
此言一出。
案桌边坐着的另一位守卫脸色顿时变了。
“什么？”
他显得很是诧异，甚至称得上是震惊。
要知道。
他们这儿的借贷业务，背后可都是富人区的大家族。
那些家族的审批尺度，可比公司银行借贷要松弛太多太多了！
毕竟——
高额的贷款利息，也是那些家族重要的财富来源之一。
富人家族巴不得人人都从他们手里借贷，最后连本带利的归还。
还不上？
他们从不怕穷人还不上，他们有的是办法让穷人一直还这笔钱，直至死去的那一天。
“还是失败了……”
案桌前，付宇沉默着，心里叹气。
之前那位富人青年宣布通行费上涨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但，终究还是要试试。
万一能借到呢？
可如今看来。
他负二代的印记，是怎么也抹除不去了。
没人愿意给他借贷哪怕一分一毛钱，除了【钱大乐】。
刚想到这里。
好似能听见他心中念头似的。
嗡嗡——
付宇裤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摸出一看。
“【钱大乐】优质客户专享！您还有剩余5年专属额度资金未领取，快快点击……即刻提现到账，拒收请回复R”
就在付宇盯着这则短信，怔怔出神的时候。
高个子守卫喋喋不休的咒骂声里，几句随口说出的话，让付宇猛地抬起头。
“15年通行费只是最低价格，想要从壹级裂隙赚钱，甚至完全攻略壹级裂隙，还需要付出更多的价钱？”
同样因为这几句话呆住的，还有身旁傻愣愣站着的秦朗。
“什，什么意思？”
“不是进入裂隙就能赚钱，攻略成功就能成为时空猎人吗？”
秦朗瞪大着眼睛，表情有些茫然。
“呵——”
那高个子守卫冷笑着打量了两人一眼。
接着，便毫不避讳的说出了一些富人区，或者说这处广场人尽皆知的秘密。
“都以为赚钱那么容易？”
“真要是拿出10年或者15年就能翻身的话，还轮得到你们这些毛都没长齐的新兵蛋子？”
“15年，那只是入场费！”
“真正想从壹级裂隙里赚取收益，还要看你在里面的表现和成绩！”
“只有表现足够好，才能回收成本，甚至赚到额外的时间金钱！”
“可事实上，绝大多数进壹级裂隙的，十个里面九个都回不了本，就别想着还能赚钱了！”
高个子守卫的话语，一字一句落下，将他面前两个18岁少年心中关于时空裂隙的幻想，对赚钱或是成为时空猎人的期待，彻底打得粉碎。
“那，那怎么办？”
秦朗的嘴唇哆嗦着，声音也有些干涩。
“呵——”
高个子守卫的同伴，那一直坐在案桌前的守卫终于开口了。
他斜睨了两人一眼，冷笑一声。
“怎么办？”
“花钱！”
“想要从裂隙赚取收益，必须从富人家族手里购买攻略，购买信息！”
“那笔钱的价格，可比通行费高多了！”
“你们两个连借贷额度都没有，通行费都交不起的穷比，还是回家洗洗睡吧！”
这守卫一句话，将付宇和秦朗两个人都骂了进去。
很显然。
他把秦朗看做了付宇的同伴，顺其自然的将两人归为同一类人——没资格借贷，并不具备任何榨取价值的穷比。
“我，我……”
秦朗下意识的想要反驳，证明自己其实应该是有借贷额度的。
“你你你，你什么你？”
“购买基本信息，价格十年，能保证你进入裂隙不赔本；购买完美攻略，价格五十年，能保证你成功攻略裂隙，有机会成为时空猎人！”
“你买得起吗？借得到这么多吗？”
高个子守卫几句话，将秦朗卡在喉咙口的反驳给全都噎了回去。
他买不起。
借？
即便有额度，也借不起。
即便借得起，这笔巨款的利息也绝对高的恐怖，即便他成为了时空猎人，余生或许都要在还债中度过。
“没，没有别的办法了？”
“有没有便宜些的，不要花这么多钱就能进的壹级裂隙？”
一直以来，立志要成为一名时空猎人的秦朗不死心，盯着高个子守卫的咒骂和口水攻击，硬着头皮开口追问。
“有，当然有！”
出乎意料的。
那守卫竟然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他伸手，指着裂隙广场西北的方向——那里笼罩着厚厚的一层迷雾，看着神秘而又遍布危机。
“前几个月城外刚发现一座新的壹级裂隙。”
“迄今为止，还没有被任何人完美攻略，也因此没被任何一个家族掌握裂隙控制权。”
“那座裂隙的通行费只要十年，并不在这次上涨范围内，也没有什么信息和攻略对外售卖。”
“只要十年，就能进入！要是你们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完美攻略，一举拿下那座裂隙的所有权，直接一夜暴富，成为跟富人家族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说这些话时，高个子守卫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案桌边上的同伴，看向付宇和秦朗的眼神里，也带上了几分玩弄的怜悯。
“真的？”
“什么裂隙？怎么进入？哪里交钱？”
秦朗完全没注意到两个守卫的神色变化，此刻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脑门——他仿佛看见了自己完美攻略裂隙，一夜暴富，不，暴不暴富不重要，重要的是只需完美攻略一座壹级裂隙，他就能直接成为高贵的时空猎人！
高个子守卫怒了努嘴，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和怪异。
“城外，西北荒地。”
“壹级裂隙——”
“牢狱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