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飞艇上的囚徒
飞艇引擎发出老牛喘气般的轰鸣，我死死按住不断震颤的冰棺。艾琳把操纵杆掰成了“之“字形，后方追兵的光弹在夜空中划出惨白的尾迹。
“去旧码头！“我指着导航仪上闪烁的红点，“那里有水下通道......“
话音未落，冰棺突然炸裂。母亲眼中的十字星亮得骇人，她双手化作冰刃劈向仪表盘。艾琳猛打方向盘，我们几乎贴着教堂尖塔掠过，惊起一群发光的咒文鸽。
“按住她脖子后的芯片！“艾琳甩给我一支注射器。我扑倒母亲瞬间，看到她后颈皮肤下游走着蜈蚣状的金属管。针头扎入时，她发出非人的尖啸，整艘飞艇的玻璃同时爆裂。
冷风灌进船舱的刹那，我瞥见下方码头有篝火闪动。有个戴高礼帽的男人正在烤鱼，对我们的逃亡视若无睹。
“跳！“艾琳割断安全绳。我们拖着昏迷的母亲坠向海面，在接触水面的瞬间，我发动水元素结成气泡护罩——这是前几天刚学会的保命技。
气泡沉入水下隧道时，追兵的光弹将码头炸成火海。那个烤鱼的男人却完好无损地站在废墟中，手中的鱼竿突然伸长勾住我们的气泡。
“搭便车收费三金币。“他在水下说话居然不受影响，礼帽里游出荧光章鱼，“或者帮我取回龙墓里的星纹矿。“
艾琳的匕首抵住他咽喉：“教会走狗？“
“只是生意人。“男人弹指点亮隧道壁的古老符文，前方浮现出沉船墓地，“叫我老K，你们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
母亲突然抽搐，皮肤下凸起游走的金属虫。老K用鱼竿挑起她的发丝：“控制芯片在侵蚀大脑，不用古代卷轴封印的话......“
我拍开他的鱼竿：“你有办法？“
“龙墓里藏着弑神卷轴。“老K的章鱼吐出全息地图，“但那里有教会重兵把守，我需要诱饵。“
交易达成时，气泡刚好浮出地下湖。月光照亮岸边成排的钢铁棺材，每个都刻着“元素容器“编号。艾琳突然拽住我：“看棺材上的日期！“
最新那具棺材标注的制造日期，竟然是我们逃亡的第三天。透过观察窗能看到婴儿形态的克隆体，他们胸口的四色印记像拙劣的纹身。
“教会改良了克隆技术。“老K用鱼竿敲打棺材，“现在三天就能培育出战斗体。“
母亲突然睁眼，十字星变成了正常瞳孔：“阳阳...快毁掉核心...“她颤抖的手指在我掌心画出坐标，正是龙墓的位置。
追兵的轰鸣声再次逼近，老K突然掀开码头木箱：“临时庇护所，请进。“
箱子里居然是豪华套房，天鹅绒沙发上摆着机甲设计图。艾琳检查完反侦察装置后瘫坐在地：“你究竟是谁？」
老K给母亲注射镇静剂：“曾是教会科学家，直到发现他们在用我女儿做实验。“他撩起袖口，机械义肢上嵌着小女孩的照片。
深夜，我在露台练习元素控制。自从接触过元素之心，我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能量脉络。随手挥出的水珠在月光下变成冰晶蝴蝶，轻轻落在母亲枕边。
“很美吧？“艾琳递来热可可，她银发在月色下像流淌的汞，“我第一次偷东西，就是为母亲摘疗伤用的月光花。“
我们靠着栏杆看人造月亮，那其实是个巨型投影仪。艾琳忽然说：“如果我能继位，第一件事就是炸掉那假月亮。“
警报声打断了对话。老K盯着监控屏皱眉：“三个编队的克隆体包围了码头，领队的是......“
屏幕上的画面让我血液冻结——父亲穿着教会黑袍，手中的炎晶大剑爬满血纹。他脚边跪着上百个我的克隆体，每个都举着自爆装置。
“教皇赐予我新生。“克隆父亲的声音带着电音杂讯，“回来吧孩子，我们会成为完美的元素兵器。“
艾琳启动防御炮塔时，我发现老K在给机甲装填星纹矿。他抛给我一个金属盒：“穿上飞行翼，你们去引开主力部队。“
“这是自杀！」我扣上喷射背包。艾琳已经冲出门外，双枪扫射时还不忘回头喊：“记得你欠我十串烤鱿鱼！」
夜空化作火海，我在硝烟中穿梭。克隆父亲挥出的剑气削平了灯塔，我用水幕护住逃难船只时，看到艾琳在军舰桅杆上跳跃。她每开一枪就切换元素弹，将克隆体大军引向雷区。
老K的机甲从海底升起时，整片海域都在沸腾。机甲手掌射出星纹矿光束，被击中的克隆体像蜡像般融化。克隆父亲突然引爆炎晶大剑，火浪中飞出无数带翼的机械章鱼。
“就是现在！“老K的吼声在通讯器炸响。我俯冲抓住艾琳，朝着龙墓方向全速冲刺。身后亮起比太阳更耀眼的白光，冲击波推着我们撞进山体裂缝。
当耳鸣消退时，我们滚落在刻满龙纹的祭坛上。母亲留下的坐标在墙壁投射出星图，石棺中央插着半截弑神枪。
艾琳擦拭枪伤时忽然笑了：“这次要是能活下来......“
“公主殿下要许愿吗？」我故意用老K的腔调。她踹来的石子还没碰到我，就被突然震动的地面弹飞——真正的追兵才刚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