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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传统儒生而言,老朱对他们并不好,算不得他们心目中的圣君。

甚至可以算得上态度恶劣。

某种程度上,老朱和在儒生帽子里尿尿的汉高祖刘邦是一类人。

从不给儒生们什么体面可言。

甚至恢复了针对官员的诸多刑罚,最有名的便是廷仗。

后来的官吏们为了能够名动天下,主动骗取廷仗,专门和皇帝对着干,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今日是大朝会,诸多文武大臣都要参加。

诸王也要参与其中,甚至于刚刚五六岁的齐王朱榑,还抱在怀里的潭王朱梓,都在朝堂之上。

朱樉这类已经成年的皇子还好,也就苦了还在襁褓之中的赵王、潭王。

朝议本身倒是很枯燥,老朱自己精力充沛无上限。

任何事情他都想要管上一番。

各部官员轮番启奏,汇报大明上下各种事情。

诸多皇子藩王则是在一旁待着。

只有大哥朱标一直待在朱元璋身边,老朱还时不时问他一番看法。

真真是尽心尽力当接班人来培养。

朱樉则是埋着头想铸炮的事儿,心思也不在朝堂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才被一道声音惊醒。

“臣要参秦王殿下!”

一名看上去年纪不过二十多岁的言官,从群臣后头走出来,放声喝道。

朝堂之上,数百位文武大臣,诸多藩王,甚至于太子都惊了。

尤其是朱标。

他和朱樉只相差一岁,两人感情非常要好。

要超过其他诸多弟弟。

朱标一向温润如玉的面上,少见的露出些怒气。

“朝堂之上,不可轻议诸王!”

老朱倒是来了些兴致,嘴角微微翘起看着太子和臣子互怼。

于是便让那言官接着往下说。

秦王看着这位面生的言官,对这些儒生的行为下限感慨不已。

为了名望,他们可真是什么都能够干出来。

搞个大新闻什么的,根本不输后世的记者。

怎么骇人怎么来。

“秦王殿下,不思进取、玩物丧志,于南山荒废良田数百亩,致使百姓怨声载道。”

“还请陛下明鉴之。”

言官拱手躬身道。

秦王在南山脚下开硝田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毕竟臭气弥散数里之远,想不知道都难。

荒废良田,确实算是一宗罪。

毕竟在这时候皇帝都在皇宫内带头耕种,以示重视农事。

不过要想靠这个扳倒一位受皇帝宠爱的藩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而这位言官也只是想搞出一个大新闻,让自己在士人内扬名。

名声对于士人来说,相当于商人手中的钱,农夫手中的粮。

都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这件事朱樉在开田之前,早就和老朱和朱标通过气了。

所以根本一点都不慌。

太子朱标道:“秦王动用的乃是羽林卫军田,是为军中供给硝石之用,何来百姓怨声载道之说!”

言官再拜道:“太子殿下说得不错,羽林卫军田本不容我来置喙,但是秦王在田地里泼洒了不知道多少肮脏之物,引得臭气熏天,周遭百姓多有苦不堪言。”

朱樉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怕是没自己亲自去过,只是听了一些谣传就跳出来,想要参自己一本来扬名。

大明的言官都这么勇吗?

不怕老朱爱护子嗣之下,直接把他给斩了?

不过怕是真要是把他给杀了,倒是真的如了这帮子儒生的意。

暴虐之君剑斩忠贞之臣。

说起来都感觉能够直接上演一出大戏。

更别提文人那支笔杆子,能够写出多少蜿蜒曲折来。

朱樉这时候也不能够坐以待毙,于是向前迈一步向着坐在上方的皇帝躬身后道:“儿臣为解决大军硝石短缺,不曾想却让百姓受苦。”

随后转身看向言官道:“只不过据我所知,南山脚下三百亩硝田周围都是羽林卫的军田,最近的村落也在数里之外。”

“不知道你是从何得知百姓苦不堪言之说?”

“还是说你根本就没亲眼见过,只是在穿凿附会,欺骗父皇?!”

言官给朱樉扣的帽子,其实不算很大。

大概也是不想把这事情闹得太大。

毕竟老朱的剑,是真的会杀人的。

和明朝后期那些只会打一顿板子不一样。

名声再好,那也要有命才行。

而朱樉反扣回去的帽子,却是有点大了。

甚至可以说,坐实了真的能够叫他人头落地。

坐在上头的老朱,脸色瞬间也阴沉了下来。

作为从最底层一步一步爬起来的皇帝,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糊弄自己。

这大抵也是强人们的通病。

言官的脸色也是一变,原先只是想要扬名一番,没想到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自然是亲眼见识过的,若不然怎敢在朝堂之上放言!”

说的是正气凛然,斩钉截铁。

要不是朱樉闲着没事就往南山脚下跑,看一下硝田的硝化细菌们怎么样,因而对周边村落里的人都熟悉了。

怕是还真不好当众打他的脸。

朱樉也就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那你可能说出听那位百姓说得苦,说得出名字来,本王就信了你!”

“周边村落一百二十五口人,你说说都有哪些人觉得本王是扰了他们生活!”

朱樉在过去一段时间,早就和硝田附近人打好关系。

村落之中的人,大多数是羽林卫亲属,不少人家里都在羽林卫当兵。

甚至还有几个就在朱樉手底下。

在了解到这一点后,双方的关系自然是无比亲近。

平日里朱樉出钱,让他们收集了人畜粪便尿液,埋到硝田里。

又让他们得了不少的利。

自然是不可能出卖自己的。

这也是朱樉为何确信对方不可能说出一个名字来。

言官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作答。

朱标也看出来这家伙的心思,“父皇,李仁欺君罔上,非议诸王,还请处罚!”

朱樉这时候才知道对方的名字,单名一个仁字。

可惜他估计是个无仁之人,当然他还能不能继续当人也要看朱元璋的意思。

朱元璋看了对方几眼轻描淡写宣判了对方接下来的命运:

“礼部员外郎李仁,诽谤藩王、欺君罔上,流放。”

流放虽然比直接死刑好点,但是如今大明刚刚立国,边疆之地甚至都还未曾全部平定。

流放的地方,大概也不会是好去处。

朱樉默默地在心中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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